失明后认错夫君 第4节 (第2/2页)
而逝,像月夜下雪狼眼底的幽光。 随即他嘴角轻牵,眼底那抹危险的异色霎时消散,又是那清雅如竹的风华郎。 众护卫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前后诸多巧合表明,女郎的夫婿十有八九是那领头的年轻刺客。 刺客之妻,等同于刺客。 若是寻常人,必会冷眼以待,甚至迁怒,但晏书珩却笑意如常。 他并不纠正,也未出言回应,只垂眸好整以暇地看着那女郎,笑容和煦温柔,好似她真是他娇藏于这小院中的妻子。 青年的沉默加重了暧昧的气氛,亦将阿姒刚因夫君归来而平复的不安再度挑起。 “夫君……你怎的不理我?” 她揪着手中袖摆,仰面对着夫君的方向许久,仍未得到半句回应。 阿姒不由得多想。 可这样的沉默寡言放在江回身上又很合理,他本就是个惜字如金的人。 哎,这人…… 阿姒无奈叹息,手顺着袖摆而下要去牵他的手,他好似发觉了她的意图,轻笑着将袖摆从她手里轻轻抽开。 若不害臊就不是她家夫君了,更何况还是当着这么多外人的面?但阿姒很是不安,顾不得别的,飞快地再次牵住他袖摆。 这回青年未再抽开,只是轻叹,似是对她的黏人倍感无奈。 也算是回应了,阿姒稍稍定心。可谁知救命稻草还未攥紧,他又动了,极轻、极慢却不容抗拒地,将袖摆从她手中抽出。 仿佛有心冷落,又像刻意捉弄。 这回阿姒是真的慌了。 失明的感觉实在太差劲,旁人一句话、一个动作,都能让她揣度许久。 常言道小别胜新婚,更何况他们本就是新婚,可江回这才离开了几日,一回来就对她百般回避。当初是因私奔后她意外失明,他怕她不安,这才仓促成婚。莫非,他不是害臊,而是离开几日后冷静下来后,担心娶个眼盲的妻子会拖累他? 可眼下阿姒连生存都成问题,世道又乱,他若悔了,她岂不生死难料? 阿姒悄悄咬了咬嘴唇里侧,幻想着被夫君“抛弃”后遭人欺辱的情形,不出几瞬,她无法凝光的眼里便有水雾氤氲。 阿姒虽看不见,但想也知道自己这种时候是极美的,更知道过犹不及,欲说还休比哭哭啼啼更能揪人心弦。 她只是仰面“看”他,朱唇微启,却迟迟不语,端的是委屈但倔强。 连素来不知怜香惜玉为何物的众护卫都面带不忍,唯独那白衣郎君仍气定神闲,眼眸噙着温柔的笑,却不为所动。 阿姒故意憋出的泪水随着他的沉默慢慢变得充满真情实感,最终像鸦羽上的雨滴般,压过长睫,顺着面颊缓缓流下。 上方人却回以一声轻笑。 没来由地,阿姒觉得这声笑似曾相识,像是洞察了她的小伎俩,又像是冷眼旁观地看戏,或者,只是纯粹觉得有趣。 她不合时宜地想起在历城城主府内撞见的那双含着笑、好整以暇的眼。 想到那只有一面之缘、只远远一眼却让她莫名恐惧的世家公子,阿姒悲伤顿无,心口像笼了乌云般憋闷,悬在半空的手僵硬地握成拳,也忘了要继续做戏。 她刚要将手收回袖中,就被身侧青年隔着衣袖轻轻握住腕子。 “别哭,我回来了。” 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和,像是在为这阵子让妻子不安而内疚。 总算再次听到他出声说话,阿姒却察觉到一股异样的陌生感。 他的声音,似乎不是这样的。 又似乎本就该是如此。 一切好像蒙着一团浓雾般叫人摸不真切,但浓雾很快消散,大概是她多心了。 确定他回来了,一时半会也不会抛下她,阿姒悬着的心总算落地。 怔愣间,身子忽一凌空,阿姒讶道:“你干嘛,周围还有人呢……” 江回他不是害臊么? 她怔愣间,他已将她放至榻上,取来鞋履替她穿上。 阿姒更是诧异,这人不仅一改往日害臊,还格外体贴。 看来老人说得没错。 小别胜新婚。 她发呆时,连他替她穿好鞋履都未曾察觉,青年温言道:“我尚有些要事亟待处理,回头再与你解释。” 他说话语气温和,措辞文绉绉的,听着有些客套。阿姒飞快地抓住他袖摆:“夫君……你是不是又要离开好些天,留我一人在家?” “不会。” 他轻轻将手抽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