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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节 (第3/3页)
她将一只手搭在裴徊光的肩上,微微弯腰,去看放在窗台上的笼中鹦鹉。 “掌印念了多少次本宫,才让它学会说皇后?”沈茴问。 她声音轻轻的。裴徊光细细琢磨了一下,没有从她的语气里品出什么不寻常。 沈茴等了一儿,仍是没有等到裴徊光的答,她转过头来望向裴徊光,堪堪撞上他凝视她的眼睛。 沈茴安静地回望他,心里却有些茫然。她不懂裴徊光的喜怒,她做好接受他玩弄的打算,却出乎意料地见到一个心平静的他。 过了一儿,沈茴有些受不了这样漫长的四目相对,先移开了视线。她站直身体,攥着裙子往上提高了一点,露出里面的鞋子。她低头望自己的鞋尖,说:“脚底的伤口差不多都长好了,可走了这样远的路,开始疼了。想坐一儿。” 她抬起脸,对他笑。 裴徊光放在腿上的手,便抬了起来。 沈茴顺势坐在他的腿上,软软地靠在他胸口。 裴徊光将手放下来,动作自然地搭在沈茴的腰侧。 沈茴望裴徊光捏着毛茸茸长草的手有一儿,确切地说,是望他用纱布缠裹的食指。她抬起手,取走他指间捏着的长草,然后捧着他的手,隔白纱布,小心翼翼地吻了吻他的手指。 裴徊光半垂眼睥着她,漆眸深深,藏起一切。 裴徊光的平和,让沈茴很不适应。这与她来前所料想的完全不同。她尝试也用平和的语气来开口:“为什么掌印的血有那样的功效?” “咱家年少时吃过不少那劣等兽。”裴徊光随口说。 沈茴蹙蹙眉,有些不太理解。 裴徊光所说的“吃”自然不是奴仆烹调好捧上来的美味,而是老东西将他和赤骨狮关在一起。他不仅要在饥饿的赤骨狮面前活下来,而且他想活只能吃赤骨狮的肉,喝赤骨狮的血。 他四岁时兄长的热血灼烫了他的手,从那之后他就开始极其 厌恶鲜血的味道。老东西自然也知道,可老东西不准他有弱点,仍逼他去饮血。 沈茴有些受不了这样的氛围,她在裴徊光的腿上挪了挪,偏转过身体,望向裴徊光,问:“掌印在想事吗?” “是啊。”裴徊光仍旧用着极其平淡寻常的语气,慢条斯理地说:“咱家在认真思索,娘娘究竟哪里好,值得咱家自愿走进娘娘那拙劣的美人计圈套。” 他“啧”了一声,似不甚满意。 沈茴愣愣望他。没有想到他这样直白地说出来。面对他这样的答复,沈茴反倒呆呆地,不知怎么接话。她缓了缓,才笨拙地说:“本宫哪里不好,怎么就不值得了……” 裴徊光呵笑一声,捏着沈茴的下巴抬起她的脸,神态傲慢:“那娘娘倒是说说自己有什么好。” 沈茴忽然就沮丧了。难道她要说唯一让她自己引以为傲的优点——爱读书可以过目不忘?这好像和美人计关系不大。 裴徊光松了手,握住沈茴纤细的手臂,将人从怀里拎起来,轻轻一推。他双臂环抱,慢悠悠地说:“咱家腻了,娘娘日后不必不过了。明儿个,就让人把暗道堵了。” 沈茴杵在一侧,半天没吭声,也没动过。 久到笼子里的鹦鹉歪着头,看看裴徊光,看看沈茴,然后尖细地吱哇乱叫:“皇后!皇后!掌印!掌印!” 半晌,沈茴才憋出绵绵长长的一句:“真的呀?” 裴徊光便也拉长腔调“嗯”了一声。 过了半晌,沈茴低头,再憋出一句:“假的。” 裴徊光没再搭理她。他将手搭在窗台上,裹着白纱布的食指微蜷,轻轻敲叩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