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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 (第1/2页)
“娘娘仁善不忍责罚,奴婢知错,自请罚跪。”阿夏磕头,然后自己去庭院中跪下了。 沉月问:“娘娘,就让她跪着?” 沈茴望一眼窗外的雪,道:“她想跪就让她跪吧。嗯,送件棉衣过去。” 沉月很快便发现沈茴有些心不在焉,也不知道又在瞎琢磨什么。 · 翌日清晨,沈茴一大早就穿戴好,坐上凤舆带着仪仗出宫,去别宫接太后。别宫不算近,傍晚时踩着最后那点落日的余晖才到。 太后身边的桂嬷嬷接了沈茴,禀话:“还请娘娘先到偏殿歇息,缓缓身子。” 她又解释,锦王和锐王正在太后那里说话。 赶了一日的路,畏寒的沈茴巴不得先烤烤火。她一边在偏殿里取暖,一边琢磨起锦王和锐王。 锦王和当今圣上一母同胞,而锐王也算先帝当初喜爱的一个皇子。 今上昏庸无道,四地起义造反之士众多。而原本就是皇室的亲王们,何尝没有取而代之的意思。 锦王和锐王来看望太后,大概都有些私心。 沈茴也盼着变天。她甚至隐约猜到离变天不远了。若问她希望谁当皇帝,她也不清楚那些亲王和义士谁会是明君。若说私心,她当然更希望二姐姐的煜儿登基为帝。虽然这个孩子如今风评并不好…… 沈茴小眉头越皱越紧,不由去想……倘若煜儿像他的父皇该怎么办? 沈茴心下一沉。 “桂嬷嬷,煜儿可歇下了?本宫想去先瞧瞧他。” 桂嬷嬷目光躲闪了一下,才如实禀了。 很快,沈茴便在湖边看见了齐煜。 他骑在小太监的身上,在冰上玩耍。他一手抓着勒在小太监脖子上的绳子,一手将鞭炮四处扔砸。 桂嬷嬷走过去一些,无奈说:“殿下别玩了,过来见过母后。” 齐煜便把手里的鞭炮朝桂嬷嬷扔过去,看着桂嬷嬷躲避的样子,哈哈大笑。 “煜儿。”沈茴朝湖边走去。 齐煜上下打量着沈茴,问:“你就是新皇后?” 沈茴还未来得及开口,便听见了隆隆马蹄声。马蹄规整沉重,听着像军队。 “谁来了?”齐煜先问。 已有宫人脚步匆匆过来禀告:“是掌印带着东厂的人过来,说锐王牵扯一件大案,来捉人的!” 齐煜立马从小太监身上下来,往前头跑。 “殿下慢点!” 伺候的宫人赶忙去追。 沈茴也跟着往前面去。等到了前头,远远看见一片灯火通明。 锐王不在那里,庭院中,只有锦王面对裴徊光。 “干爹!” 小殿下清脆的一声喊,打破了庭院剑拔弩张的气氛。 沈茴惊了。她眼睁睁看着齐煜朝裴徊光跑过去,拉着他衣襟喊干爹。而裴徊光只是瞥了他一眼,那眼神和看那群追着他喊干爹的小太监没什么分别。 太后身边的另一个嬷嬷来传话,请掌印进去说话。 裴徊光的到来让太后暂时没见沈茴。沈茴暂且在别宫住了一晚。 沈茴一晚没睡。 第二天一早,她去见太后,穿过游廊时,远远看见裴徊光在大门那边,似要离开。她赶忙让阿夏去拦了人。 沈茴站在檐下,遥遥望着裴徊光。裴徊光听了阿夏的传话,往这边看了一眼。 沈茴攥紧手中的帕子,使劲儿压下紧张。她望着裴徊光穿过庭院,一步步走过来。雪地被他踩出沙沙细碎的声响,亦有细雪悄悄飘落在他红衣肩头。 当裴徊光走到她面前石台下,沈茴忽然就不紧张了。 “娘娘叫咱家过来所为何事?” 沈茴站得高些,裴徊光抬首去看她。檐上积雪反着白光,他眯起眼睛。 “本宫有些好奇殿下称掌印干爹,掌印是什么心情。” 为了这个? 裴徊光低低笑起,道:“皇帝的儿子称咱家这种阉人为父,自然是痛快的。” “那……皇帝的女人为掌印宽衣暖榻,掌印会觉得痛快吗?” 第10章 沈茴今日穿了件浅粉的织金云肩对襟暖袄,下搭着一条凤鸾云纹的灰蓝织金裙。外面裹着一件石榴红的曳地斗篷,毛茸茸的白边随着细风拂倾。她一双手大部分藏在浅粉的袖中,只露出捧着海棠袖炉的指尖儿。 初升的晨曦在她身后温柔洒落,镀上一层暖融融的光影。 她站在暖阳里,而他站在阴影里。 沈茴安静地望着裴徊光。仔细地、努力地去从他的眼睛里辨别他的情绪。可她发现这是徒劳,他漆色的眼底寒潭深深无底,她探不到。 整整一晚,沈茴都在想着怎么与他说。是按照刘嬷嬷教的眼尾略挑含羞带媚,还是学丽妃那般香风阵阵素手如勾,亦或是如书中那般温柔相待潜移默化。 可当裴徊光真正站在她面前时,她准备了一晚上的那些含着技巧的所有说辞都没有用上。 她就这样望着他的眼睛,真诚地坦然地将她的想法刨开,告诉他。 话一出口,沈茴是有些后悔的,后悔自己的笨拙。她大概做不成勾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