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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 (第1/2页)
荷叶婆娑,送来萧牧的答案。 “沈家三姑娘,”萧牧停顿了一下,认认真真地念她的名字,“沈茴。” 江月莲哭着离开,断了所有痴念,肩起家族的责任,入了宫。 萧牧忽然有些无措,不知该如何面对沈茴,又怕吓着她,他转过身去看沈茴。 轻舟微晃,水波漾漾。木窗露出沈茴的脸,她托腮,笑得眼儿弯弯,干净的眸子里掬着璀然的凉星。 “表哥,你又推我出去当托词!” 萧牧温柔地望着她,笑着没说话。 兄长战亡时,沈茴哭得引了旧疾差点没缓过来。萧牧守在她床边,红着眼睛说:“阿茴,哭什么?你的两个哥哥不在了,不是还有我吗?” 于是,沈茴就真的把他当了亲哥哥。 沈茴幼时羸弱,十岁前不曾出过自己的屋子,一直到过了十岁,她才算“站住了”。全家把她捧在手心里珍爱,将人保护得很好,也把人养得天真纯稚。更何况,彼时本就是豆蔻年岁,不知风月。 那时候虽不懂,可后来倒也懂了。 圣旨送到江南去,她站在檐下,懵懂地听着外祖母的哭怨,也听到萧牧和姑父的争执。 她小时候病得难受没少哭鼻子,表哥笑话她,说他自己永远不会哭。 沈茴只见萧牧哭过一次。 他哭得那样凶,坐在地上颓然问她:“阿茴,我要怎么做?” 怎么做呢? 沈茴不知道。她心里也难受,也害怕。可她只能慢慢扯起嘴角,摆出让别人安心的笑容来。 就像小时候家里人为她身体担忧,她每次疼得厉害,为了不让家里人难受,都是这样笑着的。只要她笑了,家里人才会笑呀。 从江南到京都,千里迢迢,是萧牧送她来的。 她从小就喜欢见到萧牧,因为表哥总是会含笑望着她,而他笑起来那样好看,周围都跟着暖和起来。 而这一路上,萧牧再没笑过。 沈茴入宫前一天,萧牧红着眼睛对她说:“阿茴,你等我。” 沈茴弯着眼睛笑,还是那个天真纯稚的模样。 可,她没应。 “我的小主子呦,快下来梳洗过再往床上爬。”拾星进来,嗔责。 沈茴眨眨眼,收回思绪,冲拾星慢慢弯唇,软软撒娇:“就窝一刻钟,然后就去梳洗!” 她怎么能应呢? 也曾有人这样对二姐说过,二姐应了、等了。 等到死。 就死在永凤宫,这个大殿这个屋子这张床上。 不能应的。 沈茴知道,这一回,她不是摔倒了生病了,没人有那个能耐救她了。 没有希望就不会失望。 误己不说,也误人呀。 · 翌日。 裴徊光刚到元龙殿,皇帝就跟他抱怨。 “平南王是想造反!想抢朕的皇位!这样的反贼不该五马分尸?那群老臣竟让朕念在手足情上仁厚处理?笑话!” 皇帝气得在殿内走来走去,间或摔砸些顺手的东西。 裴徊光冷眼看着。 皇帝召裴徊光过来并不是为了这个事情,他压下烦怒,去问裴徊光:“长生丹到底何时能研出来?” 裴徊光皱眉,略显出几分难色,道:“缺一道药引,可药引奇邪,也未必真的有用。所以需另研……” “什么药引?”皇帝的眼睛亮起来,打断他的话。 “同宗血肉骨粉。”裴徊光语气缓慢,一字一顿。 皇帝愣了一下,半晌,下定决心:“平南王声称忠君重义,这岂不是给他的最好的表忠心机会?” 裴徊光唇角几不可见地勾起一抹带着嘲意的冷笑,他赞:“陛下英明。” 殿内伺候的宫人垂眸恭顺,心中皆戚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