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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 (第1/2页)
“可万一他哪次给了呢?” “没有这种万一。都在外面混的,谁不知道谁?也就看你好欺负。” 肖冰埋下头,一边无意的、拨弄着自己被理发剪印出老茧的手指,余光里,是一只蓝色塑料扫把在扫着地,她手指白皙,细长,握着扫杆时,像握了一把琴弓在手中起舞。 “我来吧。” 她一般一个人来,或者带那个叫周开阳的摄像师,这回不是周开阳…… 男人手指修长,剪着干净整洁的指甲,掌背宽度,握上扫杆时,足够包裹住她…… “啊,不用……”她惊诧了一声,极力避免他握上扫杆。 “没事。”低沉的两个字后,扫帚到了男人手里。 肖冰一下子烦躁,戾气地,“你又跑来干什么?要帮我追账?可怜我?” 白色斑斑驳驳的地砖上扫帚顿了一秒,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肖冰觉得那一顿,下一秒这男人会一扫帚砸过来。 但是,对方若无其事继续,细塑料丝的扫面所过之处干干净净,看起来不像戴着百达翡丽的男人、该会的事。 纪荷骂了一声,“你给我闭嘴!”接着,转到那一边惊喜笑,“天呐,江兄,你好厉害!” 这个姓江的,笑音豁达,邀功,“我还会抹桌子,需要吗?” 操…… 肖冰惊奇地抬眸,瞪了对方一眼。 这人正冲她笑。 理发的大镜面里,印出两人宛如婚纱照一般的情景。 她惊喜扬颈,嘴角拉地很上,眼睛变成月牙样的形状。 “需不需要?”他追问一遍。 明明是在扫着地,眼睛却二用,盯着她。嘴角玩世不恭,因为真诚,这股玩世不恭显得特别有魅力。 “这是我家!”肖冰发毛了,一下站起来,要下逐客令,表情凶悍的对着他们。 江倾瞥了一眼,笑意淡淡的,没放在眼底,转回来又盯着纪荷,“我厉害的多着呢。”屁同性恋……小兔崽子。 “好,好,以后我慢慢发掘!”纪荷喜不自禁。 她真的挺惊讶,大少爷扫地,多么难能可贵啊! 以前的江倾别说扫地,他恨不得连穿袜子都得有人伺候,纪荷就记得有一年冬天,他赖床,要迟到了,她在门外急地团团转。 他江大少爷迟到是有免死金牌,她小跟班可没有,甚至会被班主任攻击,因为江倾可是她的任务! 众所周知,江董事长出工资的那一种。 等于半个小家长,江倾后来每次闯祸,江爸都不用来,都是纪荷出面的。 那一天,她急到冒汗,敲不开他门,是从天台小花园顺着水管溜下去,然后幸运的打开他没锁的落地窗,嚷着起床号般的动静一冲而入。 江倾,你起来! 他当时死掉一样。 十七八的年纪正是条长肉嫩的时候,纪荷不管不顾,一下揭开他被子,当老家养的一头白猪,给他套毛衣,穿外裤,再穿袜子。 一阵冲锋后拎着他出门,那时候他还没刷牙。 在车上,大少爷脾气发作,妈的纪荷,你摸我! 我妈死了。没妈! 她吼回去。 然后眼眶就红了。 黄岚音的确不幸运的去世了,意外车祸。 她拢共都没和母亲处过几年,小时候父母不和,她常年跟爷奶过,后来大了回去帮着父亲干家务,满以为能一家团圆,哪晓得黄岚音跑了,从此父女相依为命。 大概生来带克,没多久父亲又病逝,她到江家找母亲,才处了一年不冷不热的母女关系,黄岚音就意外被车撞死了。 临死,在医院,那个女人还在断气前拿惊恐的眸子戳着她,像她是黑白无常正要锁她命…… 虽然一句遗言没留,但纪荷知道,黄岚音肯定恨死她。打小她就被母亲憎恨,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那天她在车上哭得凶。两场丧礼没流的泪,全部在车上流干。 到底迟到了。 江大少爷挺讲究的在车里喝了漱口水,才安慰她,一开口喊她“小纪”…… 还没说什么呢,纪荷就破涕大笑。 实在太好笑了。 她在江家,所有人都喊她小纪,唯独江倾喊她“几何”“集合”“土包子”“穷酸鬼”…… 头一回这么正经,声音绵绵的,带少年人特有的柔软和干净……小纪就变得不再像随口的一个称呼,而缠绵悱恻。 你不要说话。恶心我!她当时这么回他,觉得他拿泡妞的招数用她身上,太恶心了,不如喊她土包子呢! 江倾当时的脸色忘记是什么样儿了,但自那回后,他表示再也不会对她好,因为她没心…… 气呼呼逃了一天课,以示对她的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