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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关于下雪 (第2/9页)
着热切的情动和讨好,像冰激凌融化前一秒被卷入舌尖,过分的甜腻和满足感让他有一点失控。 嘴唇和皮肤接触的瞬间,激荡着无数的悸动,好像温度之间传递的是许多带了情绪的记忆,比如离别,比如思念,比如懊悔。 生死之际的恐惧和遗憾,和杳无音信的煎熬和绝望,在他们经历了海上提心吊胆的漂泊之后,没有人主动提及过。 含蓄和羞于表达一旦刻到了骨子里,便总是容易变得不直白,可是颜徵北觉得自己可以包容这种不直白,毕竟比起刚结婚的时候,他这时候至少可以非常明确地知道他妻子在生什么气了。 不算太糟。 靳筱的呼吸荡在他的耳际,颜徵北没有出息地低喘了一声。 你看,她也不是总这样生气的。 下一秒她的声音清浅,四少几乎可以听见她两片唇瓣触碰的声音,湿润、甜美、甚至有一点罪恶感,教他忽略了一点异样。 他蹭着她的唇,觉得她不管说什么,他指不定都会崩坏掉。 直到他听见, "杨杨哥哥。" 四少整个人呆在那里。 颜徵北确信他在自己妻子眼里看到了一点挑衅。当然作为一个战场上奋勇杀敌的前军官,四少面对妻子在最情热的时候,喊出他小时候在乡下别人随口取的化名,这样折煞人的挑衅,颜徵北没有一点犹豫地, 选择了服软。 他服软的招式也无非那些,吃完早餐的间隙将女孩子搂进怀里,说一些"不告诉你只是怕你多想",或者"大哥做了那样的事情,我怎么敢再问你",他说到最后,自个也说不下去了,因这样的说辞说了太多次。 多到他自己也觉得不适合同一个性命、家当、什么都不要了,冒着危难也要把他从信州救出来的女子。 他停顿了一会,面上的犹疑,让靳筱心里猛地抽了一下,没有等他酝酿好下一句话,她已经推开他,从沙发上站起来,客厅的灯光投在她脸上,有一点昏暗的退让。 "好了,"她笑了笑,"我只是逗逗你罢了。" 她看到四少面上的犹疑和欲言又止,又耸了耸肩膀,"你不告诉我也没有什么,这么久远的事情,"她抿了嘴,知道往下说下去只会徒增不愉快,又道,"明天有个作业,你帮我看一看?" 战乱年间逃到美利坚,衣食无忧,算是幸运吗?也未见得。 大抵比在战火里丢了性命,或者从此颠沛流离要好一些。可人生么,比现状差的境遇有千万种,也没有哪一种可以证明,现今的生活便是顺遂的。 英文好又如何,也不一定可以分得清boi,mozzarella, cheddar 和 swiss,fresh off the boat 来形容她再合适不过,一代代移民吃过的苦,并不会新来者因为账户上存款够用,或者学校的名字好听,便可以规避掉。 萨城作为美国最古老的城市之一,将英伦的疏离和虚伪,承了个十成十,工业文明造就的,流水线一样的人际交往,客气寒暄之后所剩为零的人情和温度,让靳筱渐渐觉得,自己在这座城市,其实是个孤岛。 再没有半洋半中的古怪建筑,再没有礼帽配长袍,再没有黄花梨木打的一口西洋钟。 只有红色的英式小砖楼,只有满满一车她一口也吃不惯的橄榄,只有永不停歇的海风,和背后隐隐约约的"g g"。 她不知道当年的四少是怎么熬过的。 又或者他现在会否也同她一样难以适应,需要花费力气和时间去消化每一个怀疑或者冷漠的侧脸,要在每一次沟通不畅的时候吸一口气,告诉自己没有关系。 可是他从来都没有抱怨过。 但是有那么几分钟,她觉得自己和颜徵北,并不在一个岛上。 这其实是一种过于矫情的老生常谈,比如从前她一颗心总是不安定的那几年,情热的时候会偷偷忧愁百般甜美也总有消尽的一天,偶尔委屈了, 又觉得自己果然孑然一身,从没有什么人可以信得过。 活像个同自己找不痛快的无知小姐。 可如今的却不再是这样轻飘飘桥的无知和纠结了,甚至多了许多无法开诚布公的焦虑和沉重。 在这人情微薄的异国,她是颜徵北生活唯一的支撑,可四少还是习惯性的将那些苦涩的、血腥的东西一个人打碎了往肚子里咽,不晓得是一个人这样熬了多少年,才会已经成了本能了,忘记了怎么哭诉,也不知道怎么妥协。 他夜里应酬回来,身上带了酒气,面上的疲惫如何也遮掩不了,却还是会打起精神问她, "周末想去哪里?要不要一起去看鲸鱼?" 她才不想去看鲸鱼。 搬进这套新房子已经第三个月了,靳筱在努力适应新的生活。比如早起的黑咖啡,或者晚上睡前固定燃烧的香薰蜡烛,她从信州带回来的东西太少太少了,于是她只好努力培养新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