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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朝 番外(二十九)(上) (第2/6页)
他的火气更大了一些。颜徵楠费了力气坐好,居高临下地投下目光,想看清楚是哪个女人这样胆大包天。 女孩子柔软的发丝有一些散落在鼻尖,嘴唇也比从前红肿了一些,她后背还有一些青紫的吻痕,似乎是被人带了狠地啮咬过。 再不是那个精致到发丝的大小姐,可面容却仍旧是刻骨铭心的那一张。 也是梦里在他身下满面春情,呜咽着被他亲吻的那一张脸。 三少只觉得平空一道雷,一下子劈到他的脑门上。 他第一反应仍旧是在梦里。可他思忖不过几秒,目光又被那女孩子吸引过去了。雪朝有些迷蒙地睁开眼睛,刚睁开一道缝,似乎是被大亮的天光吓到了,猛地坐起来,去看日头,身上却陡然酸痛的很,让她一面揉着腰一面埋怨自己不该贪那一小会的合眼。 可瞧起来仍旧是清晨,雪朝抱了一点幻想,下意识地回头,以为三少还在睡着。 身后的枕头却没有人,她愣了一下,以为是自己记忆里出了问题。可她一点点抬起头,看到坐在那里的男子,和他眼里的震惊和困惑,面容陡然红了,又猛地转回了头,再不敢去看他。 怎么会有这么尴尬的场景? 雪朝恨不得敲一敲自己的头,问问自己的脑子是怎么长的。她这样抓着自己的头发,满心的懊悔,懊悔不该为了簪子回来,更懊悔不该心软帮他坐到床上去。 在地上躺一晚上又死不了人不是? 可现在三少会怎么想她?若她没有收拾行李跑到周家,还能借口说自己也喝醉了酒,跑错了房间。 周家都找人传话说三少不必送她去上海了,可她却大半夜跑回来。 雪朝满面的羞惭,她想去找一找自己的衣物,抬眼看到不远处被扔的乱七八糟的一角内衣,身上震了震,又颇没骨气地往被子里缩了缩。 她听见身后男子迟疑地开口,“你……” 他只发了着一个音节,便停下来了,却让雪朝很没出息地打了个寒颤。 他大抵又是要质问她,或者觉得她脸皮厚的很,是个惹人厌烦的刁蛮女子,再怎么也不会又第三种情况,她现在对他要说什么,简直熟悉极了,都不必费脑子揣测。 可她一面觉得丢脸,又很厌烦从镇江到现在,她做什么颜徵楠都要问她一个为什么,为什么回来,为什么待他好一些,恨不得他一张脸上写着“给我理由”。 忍耐了许多次,终于到了她的临界点,现在光是想一想,都让她不耐烦地想要说脏话。 她烦躁得很,到了这个份上,反正也被他发现自己大半夜跑回来,脱了衣服同他睡了一觉,自然不会有什么最后的体面了。 反倒她再找什么借口,才叫荒唐难堪。 于是大小姐恶狠狠地回头,凭空生了勇气和匪气,打量了一眼他散开睡衣的胸口和脖颈处,星星点点的吻痕和咬痕,满不在乎地瞪着他,“怎样?看我做什么?我就是睡了你,你去报官啊?” 他身形仿佛晃了一下,不晓得是被她吓的,还是觉得这样的事情如何也不会发生在他身上。 果然他沉默了一会,开口问了那个问题, “为什么?” 雪朝的余光落到地上的酒瓶子。 这样砸晕他是不是就可以跑掉了? 可她却实在不想跑了。 她一直在跑,从江浙到信州,从信州跑到法国,从法国跑到镇江,现在又要跑到上海,跑了这么久,她突然也很想转过身,告诉他,就算是只鸟,也不能一天到晚都在迁徙的。 雪朝侧了脸,面上有一些平静的冷淡,“你说是为什么?” 她抬了眼,瞥到他面上的困惑,有一些讽刺的,“你说我为什么跑到镇江,天天对你捧笑脸,给你炖汤,给你找护工,你对我那样,我还是同你一起跑到信州?” 她说到最后,也觉得可笑极了,不晓得是这个男人是装傻,还是就喜欢她这样投怀送抱的样子,毕竟合雪朝并不会对什么人卑躬屈膝过。 可是想要和一个人亲近就必须卑躬屈膝吗?同一个男人颠鸾倒凤了一夜,便要做羞愧致死的那一个吗? 雪朝坐起来一些,去捡地上的一件上衣,她的语气轻描淡写的像说早餐的菜式, “你一定要问,也只是我喜欢你罢了,并没有别的什么。” 她将上衣拍了拍,并不觉得这种话又什么羞耻的,从前没有说,不过是因为他有新的婚约了,实在没必要徒增他的烦恼。可发生了昨晚那样的事情,她也理解颜徵楠这样复杂的性子,大约接受不了这样的答案,不说清楚,他若再往家族间的事情去想,便不好了。 于是雪朝很体贴地补充,“你实在不用多想,我喜欢你,是我自己的事,哦,我这个人,”她笑了笑,有点无奈的,“我这个人,指不定自个呆一呆,或者去做些别的,也便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