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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2/2页)
排在队伍的中间,手里拎着四坛酒。他眯了眯眼睛,淡金色的阳光流转在眼睫上。 这是回光返照吗?他想。 已是巳时,雪慢慢消融,晕开,青石板路湿淋淋的,映着些细碎的光亮。 周围鼎沸的人声使陶岭冬有些恍惚,他到底死没死?按理说,若是按照阵法威力和他布阵前的设想,这会儿应该是尸体都凉透了,尽管他最后是生命力重新灌注回来,但他当时确实有一种五脏六腑快被生命力震碎的感觉,生命力里有一部分甚至是和他相冲的,似乎要置他于死地。 最后跌进冰湖,冰湖的水的寒冷程度足以顷刻间浸没并溶解一位大能的全身骨髓。陶岭冬自认为自己并没有像大能一样强大的灵力,更何况,他的灵根被毁,还是用禁术“归原”复制回来的,灵力只有从前的六成,身体还因此越来越差了。 尤其是他用“归原”留下的后遗症,发作得越来越频繁了。 所以,他怎么能不死呢。 可现在这温热的阳光、有些沉的酒、熟悉得阖眼都能描摹出来的街道与学府,无一不是在反驳他的笃定。 难得迷茫的陶岭冬这一次迷茫得彻底,甚至有一种想口吐哲学三连问的冲动。 快要轮到他了。白沧学府很大,没死之前尽管陶岭冬还是这里的学生,却也没有摸清楚白沧学府究竟有多大。原因是白沧学府处处都是“星移”。 所谓“星移”,就是一种空间转移的阵法,白沧学府遍地都是,足以见它深厚的底蕴和聿京的强大,因而使所有学子一颗心都绑在它上面了。 陶岭冬手里捏着一枚符纸,不只是他,所有踏入学府的学子手里都捏着这枚符纸。因为阵法星移遍布整个学府,所以没有这枚符纸很容易迷路,毕竟没人会知道自己一脚会踩到哪个传送点的星移,而有了符纸,符纸就会带着他们直接到学堂。 陶岭冬捏着符纸,翻寻着自己淡忘得差不多的记忆。稍微记得比较清楚的,好像都是他以前在冬岭过的日子,烤鱼、研究阵法、寻死、寻死不成就睡觉的这种循环往复的枯燥生活,关于朋友和师长好像都忘得差不多了。 也有记得的,比如说,他有一个同桌来着。 这位同桌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则毒到你痛哭流涕、蹬腿闭眼,周围同窗都对他敬而远之,面对其他不幸者的惨样也只能心中默念“造化造化”。 虽然他跟这位同桌交往并不算多,不过被怼的那几次也足够他铭记至此了。 这一次,会有改变吗? 陶岭冬捏着符纸,刚越过白沧学府门槛的那一刻,整个人开始下跌,眨眼间,一阵晕眩过后,他扶着手边的梅树缓缓直起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