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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2/2页)
絮白也做过一样的事。他完成了和兄长、弟弟的所有约定,同样一丝不苟,哪怕那些约定发生的时间要追溯到幼儿园。 那个温絮白,跟人说话都不会高声、好像永远不会生气的温絮白,在临走前替弟弟揍了父亲,替兄长拆了那间满是噩梦的训诫室。 这些毫无意义的约定,其实早被温煦钧和温煦泽兄弟两个忘干净——他们被养成和每个温家人一致的脾性,冷漠理性、唯利是图,野心永远比私情高贵。 温絮白并不介意,他履约不为别人,只为自己。 极少有人知道,温絮白其实有极轻微的秩序强迫:每做一件事,都必须要持续到把最后一部分彻底做完,才能定义为结束。 十二岁的温絮白做完这些,然后交还名字,离开温家,在家族陵园前行礼,不再叫温煦钧大哥。 从那以后,温絮白和他们无关。 ……看到那方印章时,裴陌所陡然陷入的,或许是这种恐惧。 温絮白填补了最后一点细节,即将正式退出这场闹剧,和他彻底无关。 “他害怕温絮白和他无关?”系统翻到这里,表达困惑,“这不是他一直希望的吗?” 庄忱也不能理解。 他现在很有钱,抬手又充了两百经验点,飘在工作室天花板上,和系统挤着一起看答案解析:“下面说什么?” 系统立刻翻过一页,逐字照着念:“说……用以掩盖恐惧的方法有很多。” 用以掩盖恐惧的方法有很多,比如逃避,比如推卸罪责,比如反而故意把事情弄得更糟糕。 比如暴怒。 虚张声势、色厉内荏的暴怒。 这种暴怒极为真实,因为实在太过真实,甚至连本人也深信不疑。 少年时的温絮白,博学诚挚、温厚端方,和他在一起待久了,很难不生出“喜欢”这种情绪。 裴陌无法接受,自己居然对一个虚伪卑劣的骗子、和裴家合谋的帮凶,生出这种离谱的念头。 于是他拼命暴怒,拼命逃避,蓄意将事态一次又一次推入深渊,他将这一切尽数归罪于温絮白。 是温絮白的蓄意欺瞒,让一切落到这个境地。 十余年来,裴陌深信不疑这件事,于是暴怒升级为憎恶和无底线的伤害……裴陌恨温絮白,恨得人尽皆知。 这份色厉内荏的憎恶下,是摇摇欲坠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是一碰即垮的多米诺骨牌阵,是伪装成大厦的无数稻草。 是在无月无光的深夜,原来只要一方印章,就能把裴陌逼疯。 ---------------------------- 第二天起来,裴陌的脸色难看得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