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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第2/2页)
郁霈走进院子,脚步缓慢地停在初粟跟前,“我收你的时候我说过什么, 你背一遍。” 初粟被他吓住,嗫嚅道:“您说……这一行除了吃苦还要耐得住寂寞,择一行终老,火尽薪传。” 郁霈平静问他:“你要走吗?” 初粟快哭了, 但又不知如何解释他不是要抛弃师父。 “我……我不知道。” 即将六月的天,听见这个回答, 郁霈只觉得冷得心寒。 “我比你更清楚这一行有多苦, 所以给过你不止一次机会离开, 我问你能不能坚持下来,你说能,你信誓旦旦说能。” 初粟把头埋得更低。 秦修逾挡在他身前,“你别骂他, 是我不许他留下来,你想撒火就骂我。” “你算什么东西, 我教训徒弟还轮不到你插嘴。”郁霈冷扫他一眼, 冰冷锋利傲骨霜寒,“明白了就把嘴给我闭上。” 陆潮看着郁霈的背影静默不语,听见这句话时心尖一动, 豁然想到当年的“郁兰桡”,也许就是这么孤冷高不可攀。 他忍不住想,郁霈是不是只对他撒过娇。 秦修逾尝惯了冷眼,被郁霈这一骂顿时恼怒挥拳。 陆潮反应极快, 一抬手挡住他,倦懒瞥眼:“哎, 让你闭嘴怎么还不听话呢,没到你插嘴的时候,一会给你机会发言,别急。” “你又是谁?关你什么事!” 郁霈看都没看秦修逾,眸光再次转向初粟:“我拒绝过你,你缠了我将近一个月,甚至不惜拿你师兄和这个戏班子来算计我收你。我收了,你现在说走就走,你觉得我有可能放你?” 初粟眼眶通红,小声说:“师父对不起,我知道你对我很好,我真的很不想离开你,可是……” 他之所以考虑了将近半年就是因为郁霈对他真的很好,比师兄都要好。 他几乎从来不骂自己,哪怕教学严,也只是嘴上严苛,那柄戒方从没在自己身上用过。 他给自己生活费,虽然年龄相差不多,但真的像父亲一样养着他、教育他。 可是……他真的很想尝尝有妈妈的感觉。 “师父,我不是不喜欢京剧我也不是想放弃,我只是……”初粟嗓音哽咽,小声嗫嚅:“我只是想要个家……” “想要家?”郁霈像是听见笑话,“你拜我为师的时候怎么不想要家?现在说你想要一个家,我白教你?” “初粟,你觉得天底下有这么便宜的事吗?我养你教你,是为了你跟我说你其实想要一个家的?” 初粟听他一句句刻薄无情的反问,着急解释:“我不是、不是现在就走,我还在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