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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轨 第80节 (第3/3页)
线落在楼下,他停下,转了转轮椅,太阳晒得人犯懒,林重抬起胳膊伸了个懒腰。 他这老胳膊老腿的,一抻嘎巴嘎巴响。 他望着庄园里青绿的草坪,忽然想到以前还年轻那会儿和朋友聚在一起,在草坪上烧烤、吃火锅,不禁感叹:“这人啊,活太久了也没什么好的,亲人、朋友一个个的都走了。” “你还有我啊。”陈路生插了一嘴。 林重笑了,“是啊,我还有你啊,你这也是老不死的。” 何止啊,陈路生至今身子都硬朗呢,还能抱得起来他,照顾他,哪像他,到了年纪,腿先不好使了,坐上了轮椅。 “我得照顾你,怎么能死了呢。” “幸好还有你。”林重说,要不然他一个人该多孤独啊。 林重打了个哈欠,“回去吧,老了,一晒就犯困。” 陈路生推着林重回卧室,卧室的床头上摆着个白色花瓶,花瓶里插着今早摘下的玫瑰花,依旧鲜艳。 陈路生把林重从轮椅上抱起来,放到床上,临起身,在林重额头上吧唧一口。 林重拍他,“你个老不羞的,害不害臊。” “从四十多岁的时候,我一亲你,你就这么说。”陈路生声音里透着点委屈。 “你从四十多岁就是个老不羞。” “我亲我自己媳妇怎么了。”陈路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 “媳妇?!”林重反问。 “我老公。”陈路生连忙改口。 当初结婚的时候,林重定的,他是老婆,林重是老公,那天晚上把盖头盖在他头上,林重掀的盖头,让他叫了自己好几声老公。 “不要个脸的。”林重笑骂“你上外面看看去,谁家小老头还每天吧唧亲一口的,都这么大岁数了,满脸皱纹,丑不拉几的,有什么可亲的。” 陈路生掰着林重的脸,又吧唧一口,亲完美滋滋道:“多大岁数,你在我心里都是一枝花,漂亮着呢。” “要点脸。”林重白陈路生一眼。 陈路生帮林重脱了拖鞋和袜子,把林重的脚塞进被子里,自己也脱了鞋爬上床,“霜霜明天说来看你,你这生日快到了,想办个寿宴,那几个孩子都往这边来呢。” 霜霜就是小楼的女儿。 林重皱了皱眉,“得了,一帮崽子的,吵吵闹闹的,烦死了,别让他们来,太闹挺。” 陈路生笑着听他说。 林重指着自己耳朵,“我这耳朵还没聋呢,就得被他们吵聋了,霜霜那孙子我的天啊,太能嚎,人小吧,声量挺大。” 林重和陈路生絮絮叨叨说着,人老了,变得越能念叨了,平时几个小辈偶尔过来,也待不了多久,就陈路生听他唠叨。 说着说着,声音渐小,渐渐没声,林重总是这样,说着说着就睡着了。 陈路生拉上一半窗帘,挡住直照着他们的阳光,躺在林重身侧,静静看着林重睡觉,他没林重那么好的睡眠,他们俩截然相反,林重年纪越大觉越多,他年纪越大越睡不着,睡不着的时候就喜欢这么看着林重睡。 可看久了就怕,都说人年纪大了,睡一觉可能就抗不过来了,在梦里就死了,他时不时就去探探林重的呼吸。 手指上感受到微弱的呼吸,他松了口气。 林重迷糊着,用手拍了拍陈路生,陈路生一把抓住他的手,两只戒指碰在一起,林重睁开眼,看了看陈路生。 林重握了握陈路生的手,用了些力气,“……路生啊,你别先我去了。” 他实在不想一个人独活在这个世上,不想送别所有人后,最后走。 陈路生握紧林重的手,用同样的力道回应着:“你活到哪,我活到哪。” 第119章 冬日 林重接了两个国外的拍摄工作,前几天还在热带地区热得快中暑呢,后来几天就跑雪山下了,冻得他抱着手臂,打着哆嗦,一说开拍,他立马进入状态,也不打哆嗦了,宛如立在雪山下的松柏,脊背笔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