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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 (第3/3页)
望着四周,见眼前之人扯下蒙脸布,她心中一喜:“方姑娘!” 方如逸忙拉她起来:“你妹妹我已经接回城了,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 两人出了乱葬岗,杜梅换上方如逸带来的粗布衣衫,在城门关闭前进了城,循着夜色回到方府。 幸亏圣上恩赐的昭武将军府颇大,方家不过三人,请的又是临时做活的下人,宅子里多得是空置不用的屋子。 方如逸带着杜梅从墙上翻进去,不多时到了后院的西厢房外,她推开门,杜杏正焦急地坐在房内。 “姐姐!” 瞧见亲姐过来,杜杏忙扑过去,方如逸关了门,对姐妹二人道:“我同梁王的事还没完,这几日你们就在此处安心住着。下人们知道后院没人住,不会过来,吃食什么的,我会亲自送。 何龄心悦梁王的事,今日捅了出来,梁王为了避嫌,做出不与商户往来的样子,自会想法子把她从京都支走。等我跟梁王退了亲,何龄也走了,你们再离开也不迟。” 杜梅拉着妹妹跪下,“咚咚”磕了好几个响头:“多谢姑娘救我姐妹二人于水火!” 她哽咽得有些说不出话,方如逸扶她和杜杏起身:“我同你们一样,也恨着何龄,只可惜我如今身单势薄,没法把何家这个皇商立即拉下马,委屈你们姐妹在暗处藏身了。” 杜梅摇头道:“只要能活命,我们姐妹怎样都成!可是姑娘你的婚事是圣上恩赐下来的,如何能与梁王退亲?” 方如逸目光一凛:“铁了心要拼命的人,谁见了都怕。” …… 次日晌午,顾苑的马车停在宫门外。 侍女宝儿通了进宫官眷的名牒,一名小黄门领着顾苑往宫里走,一盏茶的功夫,便进了皇后的明仪宫。 “阿苑今日来得好早。” 皇后江与澜笑着从寝殿转出,她虽已二十九岁,儿子宣祐太子也十二岁了,可她瞧着却像不到二十的小姑娘一般,双眸清亮,温柔动人。 江与澜拉了顾苑的手,催她进了前殿,满脸期待道:“快同本宫说说昨日你家花宴上的事!合宫传得沸沸扬扬的,昨夜本宫在皇上那听了几耳朵,实在不真切,还得你来说才全。” 顾苑行了一礼,亲亲切切地喊了声“表姑”:“昨日午后才出的事,怎么传得这般快?连皇上也知道了?” “京都里的事,哪有瞒得住的?”江与澜命宫女端上茶来。“你快说罢,别学皇上那样,掉本宫的胃口。” 顾苑笑道:“表姑相问,我自然是无有不答的……” “阿苑,你眼中为何只瞧得见表姑,却瞧不见你表叔我也在?” 闲闲的声音在殿外响起,顾苑回头一看,那位比她还小一岁的表叔江与辰,一袭的乌夜黑暗纹行衣,抄着手靠在门边。 她这表叔是京都人人皆知的浪荡子。 江与辰刚出生时,一名游方道人登门,摸出他天生反骨,叮嘱其父,如今的内阁首辅兼礼部尚书,武英殿大学士江介,万不可将他拘束着养大,方能保得家宅安宁。 他长到十一岁上,同皇上青梅竹马的姐姐,入宫做了皇后,特意为他求了旨,准他不学无术。 于是他便成了元昭朝“奉旨浪荡”第一人。 他生来一副好皮相,双目炯炯,俊逸飒爽,虽说眉眼间有些邪气,可论起来也丝毫不输那位贵气逼人的梁王。 可即便如此,他却白白放着那么好的家世,不科举,不仕进,只顾练一身武艺,有事无事便四处悠游,惹得世家女儿们惧他行事怪异,纷纷避他不及。 幸亏他还未在风月一道上开窍,空长到二十四岁,仍是孑然一个。 江与辰背了手,施施然进了前殿,截走宫女正要奉给顾苑的那盏茶,自顾自坐到一旁,掀了碗盖徐徐道:“昨日的事,怎不说了?” 顾苑无奈地看他一眼:“我这不是正要说么,是表叔你打断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