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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如往年,花未拂在花苑站着,只不过这个时候的花苑里,秋千已经被拆除了,那棵树也长得更加粗壮了。在花未拂身前用小铲子挖土的公子变成了久长,那个年纪轻轻,不谙武事的小公子挖起十几年前的东西,颇为费力。 当年的酒是萧世言执意要独自埋下的,如今花未拂希望久长也能够一个人挖出那两坛酒来。他的思绪回到了当初,回想着那个时候,萧世言再三叮嘱他一定要等到久长长大的时候送给久长。 时间竟然过得这么快,久长都已经这么大了。 “爹爹,我挖到了。”一声欣悦的叫声打断了他的思绪,花久长极为小心地拨开土坑里的碎土,握住酒坛的瓶口,像拔萝卜一般重重往上一提,拽出了一坛酒。花久长搬给他,笑弯了眉眼,“你看,爹爹,我挖到了。” 那年初婚,一切恍若昨日发生。“这可是你娘亲亲手埋藏的,姑苏陈酿,他都没舍得喝。” “呃。”花久长手里抱着的酒坛低了低。 花未拂不解:“怎么了?” 花久长心里很感谢萧世言送他的这两坛酒,但是花未拂的一句话让他心情顿时失落,“爹爹,我不喜欢叫他娘亲,他是姑苏的大公子,我这么称呼他,太荒唐了。” “……”孩子的一番话不是没有道理,让花未拂沉默了许久,直到久长又唤了他一声,花未拂都替萧世言心寒,一字一句语淡言轻,“我跟他是夫妻。” “可这有悖人伦。”花久长一语说到了花未拂的痛处。 有悖人伦,可人都已经死了。花未拂深深吸了口气,退让了一步,自己教出来的孩子是个正人君子,没办法接受这种事,花未拂不做强求,无奈地下了决心,“也罢,随你,一个名门公子身上不应该有污点,我会安排人将你过继回去的。” 花苑里传出“啪嚓”一声,瓷器破碎的声音太过清脆,双手抱着的酒坛摔在了地上,花久长闻言如雷轰顶。爹爹怎么可以为了一个男人不要他呢?还没等他开口,花未拂转身先走了,空荡荡的身边总是飘着那把伞。 第一坛酒被打碎了,只剩弯曲的碎瓷坛晃晃悠悠,里面盛放着一点点,醇厚的酒香在四周飘散开来,花苑里久久站着的公子哽咽了一下。 天枢夜晚降临的时候,四下皆是昏暗,家里少了个怕黑的人,便不常点灯了。房间里,花未拂侧身躺在榻上,门口烛光跳跃不定,花未拂辗转难眠,向里翻了个身,“夜寻。” 守在房中的年轻侍从不加犹豫,走上前去听着吩咐,“家主。”尽管叫的名字不是他,他已经习惯了做那个“夜寻”的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