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裙下乱臣 第10节 (第2/2页)
零星几声附和陆续接上,小孩羞得脸都红了,极有眼力见的车夫立刻用马鞭驱赶那个孩子:“快滚,惊着贵人了!” “别。”见小孩蹒跚着要跑,沈霓叫住他,“钱我可以给你,但你要跟我去看大夫。” 这冤大头当的,不仅是围观的人开始指指点点,连沈照渡皱起眉头,一双锐目瞪向小孩,不怒而威。 “在那儿磨蹭什么!是不是要本侯押你过去?” 小孩被吓了个趔趄,急忙摇头要跑,奈何昭武侯府的侍卫身手敏捷,二话不说就把他架了起来。 “你干什么呀!”沈霓想拿塞子堵住他那张嘴,“做好事还要强来吗?” 她甩开沈照渡的手走到男孩跟前,侍卫立马把人放下。 “你家里只有你一个吗?” 小孩惊魂未定,见沈照渡没有开口的意思,才颤抖着说:“家、家里还有母亲和妹妹,我不拿钱回去,她们就要饿死了……” 泪水啪嗒啪嗒的往下淌,小孩的手脏,越擦脸反而越黑。 “别哭了。”沈霓蹲下用丝帕替他擦眼泪,“我带你去看大夫,然后买些吃的送你回家好不好?” 小孩得到了鼓舞,正要答应,又想到沈照渡那凶神恶煞的模样,不安问:“可以吗?” “当然可以。”沈霓搂着孩子回头看一脸不满的沈照渡,“侯爷,你说是吧?” 沈照渡想说是个屁,可对上白纱后那张笑意嫣然的脸,污秽的话到了嘴边怎么也说不出去,冷哼一声背过身去。 * 附近就有医馆,沈霓领着小孩过去让大夫看了一眼,确认没伤到骨头才放心带他回家。 小孩脚上包着,行动不方便,沈照渡单手提起他那单薄的粗衣后领,随手把人扔到车夫旁边。 “西北角的升平坊。” 天子脚下,光明之处,岂有凋敝萧瑟之说。 唯独西北角的升平坊,藏污纳垢,聚居着全京城的穷人乞丐,乌烟瘴气,愧对升平二字。 升平坊的路又窄又脏,马车只能停在牌坊前,接下来的路全靠脚走。 光天化日,升平坊里静悄悄的,除了横流的污水交错纵横,和外面其他坊也没什么区别。 沈霓鞋底软,一沾水就渗得鞋袜湿透,只能选干净的地儿走,越走越慢。 看到沈霓洁白的裙摆沾满泥点,小孩不好意思极了,提议道:“姐姐要不别进来了,我让阿母跟妹妹出来见你吧。” “你叫谁姐姐。” 沈霓还未开口,后头的沈照渡没好气地打断:“带路还走得这么慢,是嫌这里太干净了吗?” 说完,他揽住沈霓的腰将她打横抱起,再次催促:“再不走踹你进水坑。” 小孩吓得连忙跳跑起来。 鞋袜湿着很不舒服,沈霓也没有不知好歹的要下去,只抡起拳头捶沈照渡:“半大的孩子,你凶什么?” 沈照渡继续哼唧却不回话。 小孩的家在小巷尽头,小小的茅草屋,屋顶被掀开几个破洞,纸糊的窗户摇摇欲坠,哪怕日光当空也难掩死气沉沉。 怕唐突了主人,沈霓没有进屋去,只站在堆满干柴的小院子里等小孩把东西放下再出来。 “我从不知道京城还有这样的地方。” 沈照渡垂眸,看着沈霓解开下巴下的细绳,将帷帽取下,灿若春桃的脸庞在这破落草屋前也无碍光辉,依旧明眸善睐。 他轻嗤:“你不知道的事还多着呢。” 沈霓踮起脚尖将帷幔戴在沈照渡头上,仰着脸感受并不清新的气息与阳光。 “你小时候也过着这样的生活吗?” 她的答非所问让沈照渡狠狠一震,连帷帽也忘记取下。 他以前么? 若拿他和那个孩子相比,那孩子算是绝顶的幸福了。 起码他有瓦遮头,有母亲,有妹妹。 不像他,孤身一人,为了活下去要与恶犬搏斗,抢食已经腐败的生肉。 沈霓没等到他的回答,先看到一个扎着小辫子的脑袋窗户里探出来。 小姑娘与她对视上,眼睛一亮,咯咯地笑起来。 或许不止她被沈婳灌过绝子汤,偌大的后宫连声婴啼都听不见,现在见到个孩子,沈霓立刻上前摸了摸小女孩皲裂的脸,怜爱地笑了。 “你叫什么名字呀?” 女孩似乎有口疾,呜呜啊啊了几句不成音调的话,看到后面的沈照渡戴着个帷帽,觉得新奇,指着他咧嘴嬉笑。 沈霓转身调侃沈照渡:“没想到,你这么凶竟然还有小孩喜欢。” 沈照渡将帷帽重新戴她头上,掀起半边白纱清抬起沈霓的下巴,指腹来回摩挲着她的嘴唇,眼神锋利笃定,想把她温婉的笑印在脑中。 “我想亲你。” 说着,他低头吻住沈霓。 有乌云盖顶,四处静悄悄的。 沈霓被他单手捧着脸,被迫承受他的深吻。 她睁开眼睛,面前的沈照渡迎着光,纤长的睫毛闪烁着,眼角微红,想急切又温柔地舔舐着她的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