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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凭乌鸦嘴在乱世发家日常 第77节 (第3/3页)
不仅是羯族,连其他胡人部?族也?损失惨重。 因为杀胡令并不仅仅限于?胡人的将士,哪怕是他们的妇孺老弱,不也?一样?是胡人吗? 而且杀起?来更容易。 甚至后来,连那些离幽州军很远的胡人地盘下的汉人,也?开始杀胡人。即便兑换不到粮食和官位,可他们被欺辱久了,听闻杀胡令,义愤之下,杀胡人泄愤。 甚至有些人,是为了填饱肚子。 都已?经到了易子而食的地步,那么与其与别人交换孩子吃,不如吃别人的。 到了夜里,别说是胡人老弱妇孺,即便是青壮年也?不敢一个人出来,谁知道会不会有饥肠辘辘,或是怀着深仇大恨的汉人,突然照着脑门?敲上一棍子? 本是胡人把汉人当?做猪羊宰杀欺辱,可当?汉人真的因为一纸杀胡令开始反抗以?后,胡人才惊觉原来他们也?会变作猪羊被人宰杀。 可愈是强硬的镇压,反抗就越强烈。 汉胡几乎已?经到了彼此仇视,哪怕百姓间相遇都能擦出浓厚火星的地步。 北地汉人与胡人的矛盾加剧。 而造成?胡人夜里无法安寝,生怕何时?就被汉人杀了这一切的人,是魏成?淮。 赵巍衡摇摇头,语气?里尽是叹息,“怕是魏成?淮离死期不远了,杀胡令一下,他便成?了众矢之的,很可能被胡人群起?而攻之。 现下看来,此期已?近。” 崔舒若即便知道魏成?淮将来会是新朝威名赫赫的定国公,此刻也?忍不住担忧,说不准,因为她的到来,导致他的命运改变呢? 崔舒若并不是学历史的,她甚至不是文科生,所知有限,大多听说的不过是后世趣闻,她也?不清楚历史上的魏成?淮是不是经过这一遭,是不是死里逃生。 虽知道不可能,可崔舒若还是忍不住想问,“三哥,你说胡人尚且能联合,我汉家各州郡便不能联合在一块杀敌吗?” 赵巍衡有心想安慰崔舒若,可最后还是说了实话,“难。” 他指了指建康的方向,“谁都清楚,那位已?然年迈,来日事说不清,但他们兴许只会偏安一隅,那北地的大好?河山,还不是能者居之? 如今没动静,不过是在等一个时?机,一个能光明正?大起?义的名分,越是如此越是要留存势力。魏成?淮如今做的一切,看似声势浩大,但既惹了胡人部?族众怒,又和南边闹僵了。 恐怕幽州危矣,即便能保住,也?会丧失逐鹿天下的资格。” 一将功成?万骨枯,待到他日,留给魏成?淮的是满城白纷纷的丧服灵幡。他看不惯北地满目疮痍,一心收复失地,但越是心软的人越是成?就不了霸业,他耗去的胡人兵力,所有胜利果实,最后都会被旁人截取。 崔舒若说不清心中的感?受,也?不觉得惋惜,只不过即便是她这样?冷硬自私的心肠,也?不由觉得悲壮。 她不信魏成?淮会不知道这些,可有些事总有人要去做。 为众人抱薪者,亦冻毙于?风雪。 这是他为自己选好?的路,是身为定北王世子的路,是与胡人世代血仇的幽州军统帅的路。 崔舒若想起?被自己收进匣子里的纸条,不知怎的眼睛有些痒,鼻子发酸,但她仍旧笑了,笑得泪眼盈眶,笑得灿烂如阳。 她说,“三哥,我们打个赌吧。我信幽州军能胜羯族。” 崔舒若抬头看向赵巍衡,暖冬的日头透过窗子斜照在崔舒若的脸上,为她蒙上一层柔光,衬得她的容颜比往昔柔和,可眼神却是笃信的坚定,“他能活下来。” 赵巍衡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往茶碗里倒了茶,举起?来对着崔舒若,郑重道:“好?!” 那一日的谈话,是崔舒若唯一的一点失态,后来她依旧如常。赵巍衡还特意叮嘱孙宛娘多瞧瞧崔舒若,关怀她,可过了几日,孙宛娘回来以?后却说崔舒若不像是有什么要关怀的地方,明明一切如常,能说能笑,就是总和赵平娘在一块商讨该怎么再兴建绣坊,最好?还能叫绣坊的女工们每日里都多动动,忙得不行。 赵巍衡起?初还是放心不下,可一日日过去,她似乎真的没有任何异常,只能按下不表。 在北地风霜愈发凛冽时?,齐国公突然决定修建学堂,用来选拔庶民中聪敏毓秀的男子,倘若学堂里表现优异的,或是某一方面?颇有才干,便破格提拔。 换做过去,这般行事定然要惹人非议,可如今随着胡人的不断攻伐,南边建康的人能对北边的影响已?经非常小了,即便是这样?颇为逾越的举动,齐国公也?敢不上奏老皇帝直接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