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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开门后就看到穿着空空荡荡的病号服的迪卡,瘦骨嶙峋,趴在阳台上,半个身子已经探出了窗户。 冷风呼呼地灌进来,如同地狱恶魔的呼嚎。 迪卡打算自杀,这是卢比留下的最后一步棋。 他准确地把握了迪卡的心理,算准了他将会在什么时刻崩溃。 “看着他们在自己面前死去,感觉怎么样?” “痛快吗?刺激吗?你是不是也想上去补一刀?” “夜晚的风冷吧?冻到骨髓里了吧?” “你看着他们朝你伸出手,匍匐在地上痛苦地扭动着,血流了一地,融化了冰雪……” “还带着温度。” “而你只觉得肮脏。” 最先被行刑的是艾瑞克,他在深夜自己走出了房间,想要按照匿名的指示再见迪卡一面,希望他能保守当年的秘密。 没有虫知道他是想去忏悔道歉还是用下三滥的手段威胁强迫,因为他压根就没有见到迪卡。 卢比轻松把虫放倒,在空旷而寂寞的雪原割喉放血,品尝着被行刑者残留在空气里的恐惧。 死亡在等待天亮。 然而在某个雪丘后,却藏着另外一双眼。 迪卡目睹了艾瑞克的死亡,却学会在残忍的死亡中找寻到新的快乐。 卢比对他招了招手,他就默不作声地跟了上去,瞳孔深处是被麻木层层隐藏的兴奋,难以自制。 他不知道卢比为什么要杀虫,但看他杀虫是一种享受,他这样认为。 每次卢比偷偷拿他的药剂时,他都会准时醒来,像一只漂泊无依的幽灵一般跟着他。他从来不发出任何声音,从来不对他关于杀死某只虫的行为表现出异议。 卢比也默许了他的跟从,任由他观看自己的表演。 他看着他杀死了艾瑞克,杀死了那个医生,杀死了罗伯特,最后屠刀落在了最后一只虫身上,皮安诺。 这些虫他都不喜欢,看着他们死从来都无所谓。 虫的确不是他杀的,但在某种程度上,他是精神上的纵容者,是每一次都用沉默来为卢比摇旗呐喊。 他甚至想过,要是卢比杀完了他想杀的虫,最后可以杀了他。在他再次看到那个许多年没有见过,已经变得几乎面目全非了的所谓初恋后,他觉得自己的虫生也是时候终结了。 畸形的身体构造和早年失败的科研实验大大算短了他的寿命,将来他大概率会以高于常虫数倍的速度迅速苍老腐败,死在这所终年弥漫着恶心气息的监狱。 他是该感谢卢比的,感谢他给自己苟延残喘的生命最后带来了一场“盛宴”,感谢他杀了那只虫,尽管不是为了他,也算是给他报了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