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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日早朝后,替朕宣陈将军觐见。不能拖了,自从他孤注一掷决议灭何国至今已经两年了,战争到底是劳民伤财的,再拖下去对他没有好处,只能再赌一回,速战速决了。 是。 公公应了声,许久一直立着,没有离开的意向。他有话想说,可想起这些年每回禀报这段话时,皇上失落无助的神qíng,他犹豫了。 说吧,是不是又没查出什么?这个总管公公好歹跟了左松易两年了,一眼,他就瞧穿了他的心思。 回皇上话,奴才一早就在宫门外拦下了送贡酒的小卒,审了一天,他们依旧是宁死不说任何话,奴才实在没辙。皇上恕罪,是奴才一直无能 罢了,怨不得你。左松易挥了挥手,截断了他的话。 她是存心这般折磨他吗?两年前,左松易登基为帝,他念她,只想借着晨潇酒的味来寄qíng。可晨潇酒庄没了,派去的人只说那里空无一人,什么消息都没留下。正绝望,管理贡酒的人却呈上了让他这一生都忘不了的酒。 六角亭中,她曾笑言说,这是默酒。 那天,当那抹独一无二的甘酸酒味入喉,左松易是惊诧的,心底汹涌的喜悦只有他自己清楚。他甚至失了端庄,死命紧拉住那个公公,焦急的询问:哪来的酒,这酒叫什么名字? 回回皇上话,是底下人选出来的,说是说是叫默酒。 默酒!他第一个念头便是,晨潇酒庄里的人酿来呈奉的。又或者是失踪了的夏侯少清绸缪的,他想为默静报仇,让左松易永远记得柳默静这个人。 可是想深了,他便愈发焦躁了,他甚至怀疑她还活着,开始不断四处打探酿酒人。无奈,始终一无所获,越是这样,他就越是相信默静或许真的没有死。夏侯少清的能耐左松易是了解的,他怎会就这般看着那场宫变发生,至始至终不曾出现过呢? 呵呵,或者他只是想让自己还有撑下去的理由。 想到这,左松易笑得很无力,转头看着身后的公公,不用再查了,以后都别查了。放下今日拦下的那些小卒,多给些赏,让他们替朕传句话给酿这默酒的人。 是,皇上想传什么话,奴才这就去办。 告诉她,这辈子将朕伤得最深的人是她,最爱她的人她亏欠一生,来世,朕等着她来还!不论那个人究竟是谁了,他只是想说,这话憋在心头好多好多年了。 是自打街边他第一次刻意制造的巧遇起,就开始的。默静不会知道,那天那段莫明其妙的话,他准备了多久。是自从三个月前,在花满楼撞见她的第一眼,就开始准备的。 混迹那样龙蛇混杂的人群中,他还是认出了她,那个让他傻傻去邓尉山空等了那么多年的她。她的朱砂痣,她和游怡一摸一样的容颜,那个傻丫头,哪有男儿家会穿着招摇的艳红,游走在蓟都城的大街小巷的。 她说她喜欢他的笑,他就一直笑,用尽各种方法出没在她身边,只笑给她一个人看。 她说她喜欢他穿青衣,他就一直穿,买了无数的青色布匹命人fèng制。 只要是她说的每一句话,他都记得,刻骨铭心的记着。 人中柳默静,静默柳中人这个名叫柳默静的女人,要了他一生的命,让他行尸走ròu的活着。轻而易举的偷走了他的心,而后若无其事的走了,竟也忘了还给他。没有心的人,活一天也好,活一年也罢,有什么区别。 他说,这辈子将他伤的最深的人是你,最爱你的人你亏欠一生,来世,他等着你来还。 江边停驻着的船随着有些湍急的水流不断沉浮,一船月光把舱内照得通亮,白衣男子斜靠在卧榻上,翻着手中的书籍,忽地吐出了这么一句话,平淡的口气仍旧难掩满腔的纵容宠溺。 是吗?一道清脆的女声扬起,接着是悦耳的娇笑声,琵琶在她白皙指尖流泻出破音,那就来世再还吧。 今生已经成了定局了,他们之间早已谁都不欠谁了。 早些睡吧,明日大师兄带漓儿来玩,我们去泛舟。说着,男子起身,放下船帘,怜爱的抚上她如丝长发。 漓姨要来吗?像是咒语般,男子的声音刚落下。刚才还静躺在g上的女孩,突地起身来,来了jīng神:爹,她会带糕点来吗?我好想念漓姨做的糕点。 贪吃鬼。女子轻笑,低嗔了句,柔柔的偎进身旁男子的怀里。 她是意料之中的,却也是从未想到过的,这个总是一袭白衣,最初揭她喜帕的男子,竟是最后陪她到最后的。 娘才贪吃呢,上回漓姨带来的糕点都是你吃的,爹爹说你要吃就不准我吃,说了等下回漓姨再来,就不准娘吃的!爹,你不准撒谎。女孩眨着眼,一脸严肃,这个问题对她来说很重大。 十岁了,转眼柳yīn就送走了爷爷,离开了她才生活了几个月的临阳酒庄。她以为大伙又会不要她了,没想到默静姐姐收留了她。还准许她从此唤她娘亲,唤少清哥哥为爹,柳yīn觉得自己做得最对的事,就是在破庙里不断的给娘水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