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大 中 小
护眼
关灯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
第37页 (第2/2页)
默静最后的归宿还是免不了重蹈您的覆辙了。保佑我,保佑王爷 少清走后的这些天,意料之外的,我都睡得格外安稳。没有辗转,也没有惦念起蓟都的硝烟。 我遣散了所有丫鬟,只留了德功一个人。日头落月儿升,日日更迭jiāo替,我闲来便翻翻书册,打理满园的花糙,自己与自己对弈,自己赏自己的琴声。 一直没想到,我要比自己设想的坚qiáng得多。一个人,无qíng无爱、无牵无挂、也无心无肺,就这么孤芳自赏着,竟然觉得那么的舒心惬意。于是意识到,原来人生不过如此,谁也绊不了谁,我们从来都只为自己而活。 这份逸致与领悟持续到了第八日,少清典藏的书籍再也勾不起我的兴趣,那些花糙在烈日下不堪重负,凋零萎谢。我的思绪突然被漫天铺地的思念取代,这思念来得那么汹涌,如同临阳仰止江的奔cháo,滚滚而来,逃不开,挡不住。 我坐不住了,一早将自己打点清慡后,就想着去外头散散心,只当是聊解相思。 门边那道徘徊的身影,让我驻足观望了很久,看来,坐不住的人不止我一个。想来,这些天一直都没见着德功,我让他不必服侍的,可他也未免太听话了些。 你在等人吗?他伸长脖子,不停的张望,我想,他这模样应该好些天了。 啊?德功猛地转头,脸色不太好看,见到我像是很惊讶,片刻后,又稳住了气息:没呢,只是屋子里待的发慌,出来透透气,柳姑娘起得好早。 不是在等人吗?我没顺着他的话题说,依旧执着在自己的疑问上,咄咄bī人。他愣愣的点头,眼神闪躲,我笑了,尽量放柔的微笑:你家大少爷走了那么多天,你竟丝毫不盼他捎消息来吗? 是是啊,奴才正是在盼大少爷的消息呢。 他在撒谎,如果我刚才只是怀疑,那瞧见不远处正朝我们涌来的士兵后,我便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他也看见了,嘴角不自然的勾出笑容,明显松了口气的模样,他的人来了,却不是少清的人。 最前头马上那一身铠甲的男子,我是熟悉的,久别重逢,我们却谁都笑不出。 带柳姑娘上马车。是班泉,他没有下马,只停在了我的面前,居高临下的望了眼,厉声命令。 侍卫们是训练有素的,没有片刻迟疑,就上前将我推上了刚驶来的马车上。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我伸手拦住侍卫放下车帘的动作,目光炯炯,锁在德功身上,看得他心虚了,慌忙垂下头。 为什么?我早料到会有这一天,只是没料到泄漏我行踪的人会是德功。 奴才只是不想死王爷血洗了夏侯府,大伙都逃了三小姐带着所有人逃了,可我娘不愿走,他们杀了我娘是皇上救下了奴才,奴才奴才若是不答应他骗开大少爷,奴才也得死他慌乱解释,断断续续拼凑出了始末。 班泉冷哼了声,补充了句:皇上还许了你荣华富贵。 闻言,我开口,声音森冷:班副将,你曾说愿做一回柳默静的班泉,还作数吗? 嗯。他回答的毫不犹豫。 替我杀了他。我说得很轻,没有起伏,指向德功。 他脸色的血色顿失,不住的冲我摇头,惊恐的眼瞪得很大。 你答应过少清,如果我有丝毫损伤,拿你的命来抵。这就是理由,杀他的理由,而后我放下车帘,静静的端坐在马车内,一直到外面静了,马车慢慢的驶离。 不是非要拉个陪葬的,只是我容不下叛徒,少清待他亲如手足,信他如信自己。他却不为忠、不为孝,轻而易举的卖了自己的主子。我恨透了为了那些虚浮的东西,覆灭自己的人,呵荣华富贵,当真重得过一切吗? 为什么不是让我放了你?一道低沉的嗓音,传入幽闭的马车内。 是班泉的声音,我能听见沉稳的马蹄声就在一旁,紧挨着我乘坐的马车。我掀开眼帘,慵懒的,沉默了会,笑说:你会放了我吗? 不会。他回答的很直板,一如他给我印象,是个尽忠职守的臣子。 那我何必开口,让彼此两难。我还是笑,想起了他的箫声,悠悠切切,恍如还是昨日。 可我会誓死保护你,柳默静死,班泉也死;柳默静生,班泉以死谢罪。铿锵有力的誓言在耳畔响起,不是风花雪月的làng漫,而是尔虞我诈中突然而现的君子一诺,那么真挚。 马车会驶去哪?我笑问,眉宇间多了宽慰。 皇宫,保驾勤王。皇上允诺末将,若是江山保住,会留劭王一命,大公子和劭王任您选择,从此不再刁难。 这就是他的原因,抓我,放我,全都是为了保护我。一场豪赌,赢了就是一生的逍遥自在;输了他也会寸步追随。我想,班泉是笃信劭王不会伤害我的,不然君无戏言也罢,他万万不会冒这个险的。 我再次软下身子,窝进凉席铺就的椅中,又闭上了眼,只道:你不用为我死,我只求你这一路,每到一站休整小歇时,都能为我chuī一曲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