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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2/2页)
或是留着牙,去咬怯玉。咬得怯玉哀哀地唤他:殿下,殿下…… 萧扶凃喘了一息,为这白日宣银的想象。 他扭过头,本该走了,但磨磨蹭蹭,就是不想走。 他看着殿内的蜡烛,想到了继续逗留片刻的理由:“都说了不要总是阴阴沉沉的,大白天不开窗点蜡烛,不闷么。” 萧扶凃站起来,缓缓走到宫灯处,慢慢吹熄了灯内的蜡烛。殿内顿时昏暗了下来。 林笑却不喜欢这样的昏暗,他喜欢亮堂,越是亮堂他就越能忘却己身的不适。他能看清殿内的一切,这有助于他转移注意力。可如果昏暗下来,他能抓住的只有自己了。 疼痛也没了藏身之地,从他的肌理里冒出来翻腾翻涌,火一样灼烧着他,让他想不注意都不行。 疼,林笑却抿着下唇,小腿是不是应该再擦一回药,怎么又疼起来了。 萧扶凃打开了窗,窗外的光斜射进来,林笑却仿佛从窒息里挣脱,他望向光亮处,萧扶凃正转过身来。 他背着光,灰了几个度,反倒衬得那眼眸中的情愫越发明显。 林笑却被蜜蜂蜇了一下似的,扭过脸去,不看他。 挫败爬上萧扶凃的眉眼,他的腰板挺得更直,双眼更加矜傲。他站在那里静静地居高临下地凝视林笑却,直看得林笑却不自在地垂下了面庞。 萧扶凃道:“孤走了。” 林笑却没有反应。 萧扶凃又道:“这次真走了。” 林笑却收敛了情绪,抬起脸庞客气道:“不送。” 萧扶凃凝望片刻,未再多言,矜傲冷淡地转身离开。 出了殿门,那股支撑他的郁气消散,他踉跄了一步,但望着太监宫女们,萧扶凃所有的脆弱与悲意都收了起来。没有任何一个宫人,能从太子殿下身上瞧出弱势来,他永远是大邺王朝最合格的储君。 萧扶凃走了,山休才进殿来。他端着一碗淡粥,刚出炉放了会儿,现下正合适入口。 林笑却没胃口,勉强吃了两口就不要了。 山休本准备再劝,但见到林笑却抚着小腿,猜到是又疼了,连忙放下粥,拿来药替林笑却敷。 指尖碰上主子的腿,山休不易察觉地轻颤了一下。 山休并不是第一次见到林笑却衣衫下的肌肤,林笑却乏力的时候山休伺候他沐浴,浑身就没有没见过的地方。 可即便如此,每次瞥见或触碰,都如同初次般,就没有习惯的时候。 他的指尖裹上药轻柔地抚摸林笑却,头脑昏沉阴暗发热,像是湿了的木材燃烧,黑烟滚滚呛着他的脑海,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意识不到,就只有眼前的主子,在黑雾之中,如同一尊静静的玉石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