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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娘子纷纷效仿,也都各毁所得御笔,彩笺碎片撒了一地。 今上仍不愠不怒,哈哈大笑道:我早说无故迁官朝廷不会答应,你们皆不信,非得如此才死心。这事还没完呢,你们且等着看,不出三日,必有言官会上疏论此事。 果然如此。两日后,同知誎院范师道上疏说:窃闻诸阁女御以周、董育公主,御宝白制,并为才人,不自中书出诰,而掖庭觊觎迁拜都甚多。周、董之迁可矣,女御何名而迁乎?才人品秩既高,古有定员,唐制止七人而已,祖宗朝宫闱给侍不过二三百,居五品之列者无几。若使诸阁皆迁,则不复更有员数矣,外人不能详知,止谓陛下于宠幸太过,恩泽不节尔。夫妇人女子与小人之xing同,宠幸太过,则渎慢之心生,恩泽不节,则无厌之怨起,御之不可不以其道也。且用度太烦,需索太广,一才人之俸,月直中户百家之赋,岁时赐予不在焉。况诰命之出,不自有司,岂威时之事也耶 宠幸太过,则渎慢这心生,恩泽不节,则无厌之怨起,这句话看来是隐有所指的,而彭城君的表现也引起了御史台的特别关注。不久后,御史中丞韩绛查出彭城县君曾通请谒为jian,蜜枣告今上,今上遂严查十阁宫人,选出其他不谨、骄恣者,与彭城县君一起逐出宫,贬为女道士,或勒令她们削发为尼。而清河郡君,在经皇后提议,中书赞同后,仿上将她迁为才人。 这起事件也让后宫中人再次见识到了台谏的威力,苗贤妃在感叹一番十阁宫的遭遇后,暗地里告诉公主,这台谏是官家的第二双眼睛,说句大不敬的话,有时简直像是他的爹,揪出错处了,他们就抓住不放,一定要按他们的意思去处理。他们管得又挺宽,国事和皇帝家事都要cha手指点,所以,他们也会是悬在你头上的剑,你出居在外须事事小心,别落得他们有话说,别让那把剑坠下来。 6.上元 (由:4009字) 每年年关前后总是最忙碌的时候,我要负责公主宅礼品的收取选送以及大内禁中、宗室戚里之间的往来应酬事务,直要忙到上元节后。嘉祐五年正月十八日,诸事礼毕,公主亦自禁中归来,我才抽出一天时间,前去拜访崔白等京中故友。 晚上回到宅中,照例去公主处问安,却见她房门紧闭,虽有灯光,但里面寂静无声。 我轻叩几下门,听见嘉庆子的声音自内传出:公主已安歇了,有事明日再来禀报。 此时晚膳刚过,照理说公主不会这么早睡,我便在门外应了一声:是我。 门倏地开了,出现在我面前的是嘉庆子,而房中并不见公主身影。 嘉庆子请我进去,关上门才低声说:公主一直想出门去街上观灯,今日天黑后换上我的衣裳,戴上帷帽,让张承照悄悄带她出去了。 我蹙了蹙眉,但倒未感太意外。每年从正旦到上元,彻晓华灯照凤城,京师游人如织,最是一派升平景像。公主多年来一直想亲自去御街感受这灯市盛况,如今虽出居宫外,但有梁都监监督,她并不能随xing而为,擅离公主宅。她求过梁都监多次,总被他以宫规不允驳回,她亦曾求我私下带她去,我同样不答应,因此,她一定是见我今日不在宅中,不才借机易装,让张承照带她出门。 她去哪里观灯?我问嘉庆子。 她倒也不隐瞒,答道:张承照跟她说东华门外景明坊有一家叫白矾楼的酒糕,里面的饮食果子味道最好,楼有好几层,在楼上观灯也方便。公主今日未进晚膳,此时多半会去那里。 我谢过她,立即出门,跃马扬鞭,朝景明坊赶去。 白矾楼是东京最著名的酒楼,株帘绣额,灯烛晃耀,无论风雨寒暑,白昼通夜,向来是都昌贵人常去的燕集之所。到达之后,我勒马上楼,遍寻三层皆不见公主。无奈之下我走到最高层的露台处,凭栏远眺。 今日是上元张灯的最后一天,大道两侧灯火愈威,有寻常的罗绡纱灯,有画着山水人物、花竹翎毛的五色琉璃灯,有如清冰玉壶一般的白玉灯,更有高达数丈,用机关活动的山栅彩灯。诸商家各出新意,竞相张挂陈列于楼首,而街上玉树明舍,车水马龙,亦不乏前来观灯的贵家仕女,朱轮画彀,雕鞍玉勒,车中帘帷垂香囊,马前侍儿提香球,车驰过,香烟如云,数里不绝。 越过这五夜香尘,我望向西南方宣德楼前彩灯下的大乐场。那里编棘为垣,中间有艺人演百戏,场外游人围观,包括不少自宝马香车中走出的仕女。 此到在场内表演的是两位壮实的女子相扑士,如相扑的男子那样,她们穿着短袖无领衫,袒露出大片胸脯,在围观者的唱彩声中踢、摔、扛、抵,互相缠斗。少顷,胜负已分,胜者绕场一圈以谢观众,观众也纷纷取出财物赏给她。很快地,获胜的相扑士双手已捧满了赏钱头面,正yù走回场中,忽又有女子出列唤住她。 出声的女子随即跟上几步,先搁了一串钱在相扑士怀中,然后又拿了一玫火杨梅,巧笑盈盈地cha在她的发髻之上。 那女子戴着帏帽,帽檐垂着长长的白纱,在高楼上望去也相当醒目,我定睛一看,辩出她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