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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他出来的?今上冷问,怎么约的?他转首顾我,又问:是你么? 我尚未开口,张先生已从旁为我辩解:陛下,若是怀吉代为公主牵线,适才他外出找公主,神qíng不会如此焦虑。 公主亦出言护我:跟怀吉无关,他根本不知道这事。 今上似乎也不想把关注的重点引到我身上,他眉头微蹙,双唇紧抿,寒冷的目光复又回落到曹评脸上。 我注意到他双耳已尽红他愤怒之极时,便会有这样的现象。 茂则,他盯着曹评,用一种抑制过的低沉声音向张先生下令,出去,找两个皇城司的人进来。 他的意思是唤皇城司侍卫过来,把曹评押下治罪。 陛下,此事万万不可!我朝他下拜,恳请道:切莫让外人进来,否则公主清誉将毁于一旦。 张先生亦向他躬身,劝道:陛下,现二府宰执与众文臣皆在国子监中,若陡然召皇城司中人入内,群臣必会问明因由,此事传出亦必惹物议,台谏会群起弹劾,追究相关者罪责,将来殃及的恐怕不仅仅是公主与曹公子二人。 今上不置可否,而胸口明显而徐缓地起伏着,像是在调整呼吸,竭力避免怒火的爆发。 张先生见状,又轻声建议:现在,胡夫子应该继续讲经了,陛下请回讲殿罢。若离席久了,会有人四处寻找。 今上仍沉默着,片刻后,终于开口,对曹评道:我现在不处罚你,是因为暂时没想到,什么样的刑罚才足以惩戒你的罪过你好自为之。 是曹评勉qiáng牵出个暗淡笑容,伏拜,谢姑父。 今上此前一直待曹氏族人不错,特许曹评等人私下对他行家人礼,称他为姑父。但如今,听曹评再这样唤,倒又引起了他的别样qíng绪。 姑父?他冷笑,转而问张先生:她知道此事么? 张先生一怔,立即下拜:陛下,皇后对此事一无所知。 在这微妙的时刻,张先生如此迅速地回答也显得不太明智。今上目中寒意加深,诘问他:你还是每日都会去见她么?以致她知道什么,不知道什么,说什么,想什么,你都一清二楚? 张先生不敢再答,只是沉默。 再次冷冷扫视一遍这一地跪着的人后,今上拂袖,转身离去。 待他出门,张先生才站起来,扶起公主和曹评,对曹评和言道:曹公子快随我回去听讲,别被人瞧出异状。 然后,他又嘱咐我:怀吉,你先在这里陪公主,稍待片刻,你们再出去。 回宫后,今上立即将公主禁足于仪凤阁内,并把韵果儿和香橼子逐到被废后妃居住的瑶华宫服役,但对我,一时倒未有任何处罚。 我跟苗淑仪说了国子监内发生的事,也略略谈及公主与曹评之前彼此的好感,但隐去他们几次独处和填词唱和的细节不提,只说他们是在宴集上见过,然后偶遇于藏书院中。 这已足以令苗淑仪大惊失色。她先是连声责我不看牢公主,然后又匆匆去找皇后商议。回来时她一脸愁容,说:皇后知道此事后去福宁殿求见官家,但官家怒极,拒而不见。 公主被关在房中,整日茶饭不思,不是悲声痛哭就是长久地凝视窗外发呆。有时我进去,端茶送水给她或劝她进膳,她一概不顾,只拉住我问:曹评怎样了? 我说不知,她的泪便又会落下来:他是不是死了?爹爹说不会放过他的 为了安抚她,我答应设法去探听曹评的消息。 我找来张承照,让他找个借口出宫,去曹佾宅中问讯。他回来后,连连咋舌,道:不得了,我还没走近他家大门口,便看见周围有好些皇城司的人,只好折回来了不过他们穿的都是便服,可能官家只是想监视看管曹评,但也不yù被外人知道。 我趁这时候问他:公主与曹评互通音讯,你有没有cha手帮她? 他惊跳起来:没凭没据的,你可不能冤枉人! 我冷笑:公主与曹评在国子监见面,你事先是知道的,所以那天你借故不去,就是怕事发后逃不了gān系。 他还是不承认,那激烈的否认却颇不自然。我没再追究下去,此时要担心的事太多,顾不上追究这事,何况,对公主与曹评的事,我自己也并非问心无愧。 公主不吃不喝,很快变得极为虚弱。直到皇后亲自来探望,温言劝慰下,她才勉qiáng喝了点粥。 孃孃,她粥未喝完,又是泪落涟涟,爹爹会怎样处置曹哥哥? 皇后拥着她,轻拍她背,和言道:没事的孃孃会劝你爹爹,他不会有事的 但事实上,今上最后会做怎样的决定,她亦无把握。自公主的房中出来后,我听见皇后对苗淑仪说:我弟弟得知此事后密传章疏入内自劾,要求解官待罪,但官家烧毁了章疏,没有答理,恐怕也是不想此事传开我也下令,不许宫人议论官家对公主的禁足令,否则严惩只是要劝官家息怒,还须再等等。这几日很多臣子上疏,请他立皇子,他本来便很烦闷,龙体也欠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