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行深宫_第19页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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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求活,倒不如有尊严地赴死。

    我想起祖父生前曾说过的一句话。他说,大丈夫立志。老尔弥壮,穷而弥坚。得此,死不足惜。而我柳荷烟虽只是名小小女子,却也愿赌服输。

    我想,如此死去,他日也能在柳家墓地之上开出朵迎面仰首、骄傲的小花罢。

    主意既定,人愈沉静。我还有与文泽相处的三日时光,一定好好渡过。我想,同样是深爱文泽,至少我比萼儿姐妹幸福。

    文泽全不知qíng,又开始唤我为胭脂;时而也会问我书中故事。我一一道来,无限满足只是,我去后,更有谁为他讲经论典?谁心疼他政务繁重?谁在他挑灯夜读时,半夜为他披衣?谁

    胭脂,文泽叫我。他皱眉问道:你为何看着朕流泪?

    我这才从思绪中清醒过来。伸手一摸,果然泪流满面。奴婢该死。我跪下说。

    宫规第十七条,宫人不得随意流泪。主子们说,宫人眼泪太多会对皇家不吉。

    只是,后宫女子谁不暗地流泪?太液池水,原是咱们眼泪蓄成。

    文泽放下笔,起身蹲至我身边。砂子迷了眼么?他问。我点头,不敢开口。

    我怕一开口便会泪水长流。

    起来罢。文泽说。他重回案前,一任阳光投上他脸。可能他今日心qíng尚可,因此并不怪罪。

    他处理政务时特别迷人,侧脸线条刀刻一般。沉着、冷静。有时微笑,有时皱眉。有时会放声一笑我心喜忧随他。我微笑因他微笑,我皱眉因他皱眉。他大笑,我于其身后偷偷莞尔及至想起既将与之永别,心如钝剑捅入。

    屋漏偏逢连夜雨。

    同嫔趁文泽不在时,偷偷跑来找我。妹妹,她说:适才我在凤至宫,听见一奴才与皇后娘娘耳语。听见说你父名讳,因此背人偷问。你,一定不要着急。

    同嫔道:昨日下午,令堂与你幼弟外出。街头遇见一群恶人,将他二位打伤。令堂还好,但你幼弟听说现浑身青紫,双腿已骨折。恐怕她眼圈一红,说道:那伙人出手很重,恐怕妹妹,他恐会终生残疾。

    我又惊又急,一颗心猛往下沉。啊?!我惊道:家母与幼弟素安分随时,xingqíng再好不过。且幼弟年方十二,怎会无故与人起冲突?莫非姐姐听错?

    同嫔忙拉我手安慰道:就怕你急。皇后娘娘本让我不与你说。我私下托人去成王府打听,才知所言非虚。原来那群人见令堂貌美,言语轻薄调戏。令弟自是气愤,双方争执。对方年壮人多,他们哪是对手?

    这是怎么说的?我急道:那起子人不知他母子是成王府里的人么?同嫔连声冷笑着说:一般人谁不知道?!可惜我父兄去了边关,我又身在宫中不得出去。否则定打他个落花流水!

    我听她话中有话,忙道:莫非姐姐知道这群人来历?同嫔面色一变,说:还在打探之中。不过很快便有分晓。她又劝慰我几句,转身回去。

    我又急又气又担心,偏于文泽面前不能表露。好容易挨至晚间,哪还有心qíng抄书?忙去同坞打探。

    同嫔办事神速。已探清。她说:有路人认得那群人原是良妃父亲李寺卿府上奴才。

    正此时,门外有宫人通传浩王爷求见。

    快请王爷进来。同嫔忙道。她一面说,一面迎至门口。我看见门上杏huáng丝绒门帘被掀起一角,帘后露出文浩一张英朗俊秀的脸。看我立在当场,他也是一愣。

    荷烟,文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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