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谋/苏记棺材铺_第56页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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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6页 (第1/2页)

    他隔得很近地看她的脸,她的脸上泪痕未消,像将要融化的蜡人,摇摇yù坠。祁凤翔眼中是难以阐述的qíng感,横波流滟,热烈而失落;苏离离僵硬着手臂,眼中有倔qiáng与难过。他捧住她的脸,看了片刻,托着她的头,缓缓将一个吻印在她的眉心。

    苏离离用力推他,避无可避,却不愿再将泪流得肆无忌惮。温存的触感让她咬紧了唇,有种濒死的难过,像洪水淹过了全身,像曾经温柔的对待瞬间迭加起来漶漫。她的抗拒令他索然,虽吻着她的肌肤,却仍如隔万里。

    祁凤翔松开她时,神色已冷淡漠然。他抓住她的手腕,一把将她拖出了大帐,走得快而坚决。夜色中鹅毛大雪漫天飘飞,苏离离由他拽着,不觉得腿伤会痛,雪花会冷。一路走到大营中心营场上,人流往来,莫大指挥着手下山贼往营中搬运粮糙。

    清寒的空气里,木头站在一侧,卓然如夜,沉默轩疏。雪花飘到他的头发上,留恋地摩挲片刻,滑落在地。他听见身后脚步,回过头来,眼光一掠便凝结在苏离离身上。祁凤翔蓦然站住了,苏离离的jīng神渐渐凝聚起来,浮世大雪纷飞,聚散飘落,却有木头的坚定,是可以把握的真实。

    她甩脱祁凤翔的手,奔了过去。木头一把将她抱住,像回到了阔别许久的家,苏离离伏在他肩头终于痛哭起来。木头微微错愕,凌厉地望向祁凤翔,祁凤翔眼中辨不清是狠是绝,默然转身而去。

    不是因为不想要,不是因为抢不到,而是那个人的心不在这里。世间最容易执着的是感qíng,最不能执着的也是感qíng。他独自走着,便不用把别人的悲喜背成自己的悲喜,孤独,却无可畏惧,所向披靡。

    这一段路,祁凤翔将指甲捏进了手心,始终没有回头看一眼。

    木头看着他离去的身影,脸色渐渐和缓了一些,放下惊疑,抱了苏离离,轻抚在她背上,长空落雪中轻声哄道:不怕他,有我在。

    *

    莫大的人马扎营在十里外,布置严整。木头算着粮糙给了祁凤翔,多出来的都屯在莫大营里。时常有难民经过,困饿不起也施舍一点,虽是陈糙米,能不饿着就好。于是便有难民盘桓营外,男的愿来入伍,女的愿来煮饭浆衣。木头择优而录,令李师爷造册,一应营务按行伍要求。

    第三日雪停,阳光映着薄雪,一片银妆素裹。木头一早快马到了祁凤翔大营,立马辕门,径入中军。祁凤翔正站在地图前,看了他一眼,又转头看图。

    木头摸出一支玳瑁簪子,递过去,这是你那天给我的。

    祁凤翔接过来,拿在手了看了看,问:那支呢?

    离离那里的,她可能忘了,我也没问她要。木头答得轻巧。

    祁凤翔看着簪子,忽然想起那个典故来,乐府诗《有所思》里,讲男女定qíng,男子送了一支双珠玳瑁簪给女子,后来男子负心,女子将簪子砸毁焚烧,当风扬其灰。爱与恨都是一线之隔。仿佛是一个隐喻,他本是怀着几分调戏之心送这簪子给她,却忘了故事本身的结果。祁凤翔握了簪子,微微有些发怔。

    木头打开背上的包袱,取出那个乌金的匣子,她倒是说把这个给你。

    祁凤翔看着桌上的匣子,从怀里摸出一把同样乌金的三棱钥匙,手悬到半空时却停了停,轻轻把钥匙放到了匣子上。两人都瞪着那匣子不语,半晌,祁凤翔忽地一笑,问:想看看里面是什么吗?

    唔木头沉吟片刻道:有点好奇。

    祁凤翔犹豫了片时,也笑道:我也挺好奇,但是我现在不想开。

    为何?

    祁凤翔默然半晌,决断道:这样吧,钥匙还是放在我这里,匣子你们收着。若我有朝一日平定天下,四海归服,再来看这天子策,让它名符其实。世人碌碌,只因所求有限。祁凤翔独有一种淡然笃定,半是决心,半是从容,因其所求宏大。

    木头会得他意,道:好,待你功成之日,奉上为贺。

    祁凤翔拈着那钥匙轻点在桌面上,道:你当真绝了功业之想,不愿位居显赫,万人之上?

    木头扶案,默然想了想,道:我从来都未想过位居显赫,只因我家世过去已经够显赫。

    不错,你父亲是异姓王,我父亲只是边疆守将。

    木头双目濯然,功业之想大多一样,目的却有不同,有的人只为御敌平寇;有的人为了权势地位。我取前者,你要两者,本就不同。人世功名有忧有乐,我不堪其忧,你不改其乐,更是迥然。你不必猜疑什么。

    祁凤翔摇头而笑,又自作聪明,我猜疑你就不会这么简单放了离离。要说看透人心,你不及我,你只胜在坦率无求。无求故而不失。

    他说到苏离离,木头声音清定道:她说你给她下了毒。

    祁凤翔眉头一皱,转瞬又舒展开来,似笑非笑道:你不是不怕么?放心,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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