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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有王府的规矩,不养那些无用的闲人。你是个哑巴,叫你使唤,你答不出一声来;叫你传话,你回不出一句来。你就跟在我身边。勤谨一点,别跟我耍小聪明!李嬷嬷说完,转身就走。 茶茶埋头跟上,冷不防她突然又回身道:你要伺候王爷就寝,早上许你晚起一个时辰。 茶茶听得一窘,幸而李嬷嬷已经转身又走。 就这么老实跟了几天班,这天早上起来,茶茶走到西苑小厅里,李嬷嬷已候在那里了。见了她,打量了两眼道:身上的伤没什么大碍了吧?茶茶点头,心下奇怪,她怎么知道的? 今天开始你跟着我下厨房。你来了好几天了,还没见过夫人。王妃早逝,内院里徐夫人品级最高,一会带你去叩头。李嬷嬷说着,一个小丫头端了个大托盘过来,盘上托着一壶茶水,几个茶盏,另有一碗药。 李嬷嬷便让茶茶端了药跟她走。茶茶并不知那药是新煮的,滚烫,伸手一捧,没有防备,手一松放在托盘上,却把边上一个茶盏碰到地上去了。 李嬷嬷痛心疾首地训道:你是胡人奴隶,不比得一般婢女,连月银都没有,这毁坏了东西怎么赔呀!哎,少不得要我来赔上! 那端托盘的小丫头忙劝她道:嬷嬷别气,王爷怎会让您赔盏子。这这姐姐也不是故意,下次必不敢了。 李嬷嬷瞪她一眼:就是王爷摔了盏子那也得从官中的银子拿出来补上。再说咱们做下人的,哪个还敢故意摔东西不成?吓得那小丫头再不敢言语。 真正没见过这样愚笨的人!你再摔一个盏子,我把你手指头切下来。茶茶被她一吓,下意识地摸着自己那几根青葱玉指。 按律无论再富贵权势的人家,对家中奴仆都不能私刑。然而战场上得来的胡人奴隶,那是和犬马jī豚相似,你就是把她煮来吃了,也不算犯律。 李嬷嬷大声道:还不去换一个!这嘴巴说不来话,这脑子也慢么。 茶茶连忙拾起那碎片,往茶房去。李嬷嬷悲痛地喊:方向错了!茶茶站住,四面一看,终于找对了方向,再不敢看李嬷嬷一眼,一溜烟跑了。 好半天换了一个来,难得配上了那套茶具,另有一个托盘。李嬷嬷哼一声,抬脚就走。茶茶用托盘端了药碗,跟在后面,越走越慢。只因为那药总要洒出来,她左端不是,右端也不是。李嬷嬷鄙视地看她一眼:没端过盘子?茶茶为难地看着她。 李嬷嬷一把接过托盘来,单手托了就走。走得比方才还快,那药碗里的药竟然平平稳稳,再不洒出来了。茶茶一路看着她走过西苑侧门,到了一处宅院,李嬷嬷再把盘子递给她端了。自己回身进了月dòng门。茶茶端着碗跟上,这回竟然也没有再洒出来。 刚走到正厅垂花门帘前,就听见里面一个女人低沉柔软的声音说:王爷回来好几日了,人影都瞧不见。放着许多丽质佳人,金枝玉叶不亲近,偏爱跟那些低贱的营jì侍婢厮混。 另一个生脆的嗓音婉转相劝:王爷跟那些女子能混个什么?不过是图个快活。夫人不用介意。您是有名有份的亲王从一品夫人,王妃之位既空着,这府中上下女眷谁还能越得过您去。 徐夫人轻叹一声道:那又如何?只怕王爷见了都不认得我了。她又低了低声,道:听说那个女人竟在他书房里伺候。那里没有允许,谁也不能去的。别说是外书房,竟然还住在内室里。王爷这是怎么了,我倒有些看不懂了。 那个生脆嗓音的是徐夫人的贴身侍婢绿翘,只听她笑道:奴婢打听过了,那个丫头真是下贱极了。出身就是个番邦野种。以前还是胡狄毛子的玩物。绿翘说着,掩了嘴嗤嗤地笑。徐夫人一听之下也挑了眉,脸上满是鄙夷。 不知道被多少男人睡过,哪里还能怀上孩子。就算王爷愿意给她机会,她也出不了头。不然这几个月就她跟在王爷身边,怎么一点动静没有。绿翘一语中的,说完徐夫人已笑不可抑,拧了她脸道:你越发粗鄙了,什么话都说出来了。 李嬷嬷转身打量茶茶,茶茶端着那托盘纹丝不动,脸上没有任何表qíng。李嬷嬷轻咳了一声,里面笑声立止,听徐夫人问道:什么人在外头? 李嬷嬷便应声道:是我。来给夫人送药。说完,撩了帘子进去,茶茶也便跟着她进了那偏厅。虽然已经立了,那偏厅地下还烧着素香炭盆。软榻上坐着个妇人,家常装扮,只二十五六。论长相,算得中上之姿,因装饰得合宜,一眼看去赏心悦目,一派大家闺秀的风范。她身侧立着个丫鬟,握着手绢,有一下没一下地给徐氏捶着肩。 李嬷嬷才一进去,徐夫人便当先笑道:这怎么敢劳烦嬷嬷呢?说着一眼看见茶茶,蓦地顿住。李嬷嬷示意茶茶跪下。茶茶便跪下了,手举了那盘子,只觉徐氏和绿翘两双眼睛如刀子般投在自己身上。茶茶反而抬了头,望着徐氏。 李嬷嬷上前端了药,敬给徐夫人。徐夫人欠身接了,反觉让茶茶瞧得不自在起来,就把碗轻轻一搁,绿翘便喝道:放肆的奴才,敢这样看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