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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鹤 第19节 (第2/2页)
此事,只是一时间见到故人过于惊讶。” “白芍姑姑,你说的可是真的,要知道此女恐怕是细——” “我只回答我知晓的,旁的东西清然侍卫也不该问我。”白芍端正立着,双手拢在袖口里。 宋锦安心中没来由的一酸,这是继身份暴露来她第一次觉着委屈。 时过境迁,当年那个吵吵嚷嚷的小姑娘如今也是叫人尊敬的姑姑。她成熟稳重的模样又是挨了多少次的亏。 然,白芍再不必因跟错主子处处受气了罢,真好。 “姑姑既说帮她递过信,敢问细节呢?”清然仍是半点疑心都不肯放,死死盯住宋锦安,只待一有破绽便将其捉拿。 “那时姑娘有孕,大人允我出入府为姑娘添置些物件。我便在衣衫里塞卷信纸,交接的地方也都是街头乞儿逗留的巷子。”白芍镇定地捋平发髻,“宋家故友早已树倒猢狲散,大人也正是见姑娘没有法子再搜罗物证,特放松对我进出的搜身。不知清然侍卫还有何疑问?” 说罢,白芍面色微沉。 清然咬牙,知晓方才的举动惹恼了对方,只得作揖赔罪,“白芍姑姑所说我自是信的。” 屋内一时间安静,几道视线若有若无飘在宋锦安身上。 她保持笔直的跪姿,有些脏乱的布衫紧贴,衬她绰绰中玲珑。 “谢大人,我早就说过,我所言句句属实。” “是不是属实,还有一件事要查。”风影卷起证词,“当年宋五生母究竟诞下几个孩子。” 宋锦安紧替的心稍稍落下,她赌对了。 要查清十七年前流民弃婴事件,几乎大海捞针,只要谢砚书一日确定不了宋五没有胞姐,便一日定不了她的身份。 “都出去。”谢砚书蓦然开口。 场内人不带杂音地从大敞的门处退个干净,仅余宋锦安。 她看着冰凉大理石板上的玄衣身影迫近,那人垂眸看她。 “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是谁,只要你说实话还来得及。”谢砚书微微前倾,迫人的凤眸里如寒刃出鞘。 宋锦安忽就扬起嘴角,笑得难看又隐忍,“我从前无名无姓居无定所,现下只是宋五。” “起誓。”谢砚书半蹲下身,面无表情盯着宋锦安的眸。 四目交接间,宋锦安瞳孔飞快一颤,随即举起手,“大人想叫我许什么毒誓?开膛破肚,举目无亲,还是孤苦伶仃?想必大人有更叫人痛不欲生的誓言罢。” “你有跨越风雪也非见不可的人么?” “曾经有。” “曾经?” “他大抵,早走散了。” 谢砚书慢慢道,“那便以他的不复见为誓。” 宋锦安眼底薄冰后缓缓淌出点笑意,极浅极浅,她一字一句,那般直直对着谢砚书的眼,似在对天地起誓。 “我若对大人有所隐瞒,叫我同少时心中雪鹤,生生陌路不复见。” 谢砚书兀的拧起眉,他倒跌一步起身,胸部处的伤势逢雨天竟又细绵疼痛,仅瞬间的功夫也足叫人不好受。 “大人还有事吩咐么?” “为了谢府的安全,吃了。” 宋锦安接过绯色长瓷瓶,看清里头东西后眼皮一跳,不再多问一口咽下。 “每十二个时辰来我取解药。” 闻言,宋锦安指尖紧了紧,十二个时辰,便是连一天都不能离开。她深吸口气,压下满腹心酸,“我清清白白,自是能在府上配合大人调查。但月后的军器营考核,这也是宋大小姐生前的一个愿望,她没有机会实现……” “我会允你去。” 愿等 “大人若无事,我该退下了。”宋锦安忍住膝盖处传来的丝丝凉意,起身告退。 门外清然冷哼一声。宋锦安没理会。 她径自穿过游廊,红木制的凭栏堆出密密的光影。 尽头,白芍正候着她。 宋锦安按耐住故人重逢的惊喜,浅笑着,“多谢白芍姑姑为我作证。” “不必谢我,我只是实话实说。”白芍犹豫看眼她的膝盖,“你的伤可打紧?” “回去歇两日便好。”宋锦安余光撇到清然,伸出手拉着白芍,“姑姑与我许久未见,不若去凉亭聊聊。” 由湖边挖出的亭子狭且低矮,然四面通透,柱上绘有八仙过海。 白芍温柔一笑,“你该是有许多想问我的罢。” “是。”宋锦安捏紧指尖,故作轻松道,“我想问一问,宋大小姐当年是如何去的?” “难产血崩而死。” “谢小少爷便是小姐留下的孩子么?” “……是。” “只留下一个男婴?” “有个女婴,然出生便没有呼吸,谢小少爷也是叫人从鬼门关前救回的。” 即使早有预测,可再听到时宋锦安依旧心如刀绞。她的哟哟,没有出现神迹。她死的时候是否感受到母亲的期待,是否汲取过温热的羊奶。又是否感受过,世间盛大的雪。 大抵不会罢。 “那为何小少爷的生辰是四月九日。”分明生产那天雪漫大寒,还是元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