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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绒 第7节 (第2/2页)
不开翅膀,她被捆了双翼,压在了太子的眼皮子底下。 司绒进了院子,看墙角树上略显青涩的石榴,转头说:“稚山,摘颗石榴下来。” 稚山上下一眨眼的事儿。 司绒看都不看那颗石榴,径自往屋里走:“去,送到隔壁给太子殿下,就说劳殿下费心安排,司绒谢谢他!” * 封暄从主峰下来,书桌上躺着一颗石榴,半青不熟,他微微蹙眉,解下披风撂在一旁:“哪儿来的?” 九山问了当值的护卫,道:“禀殿下,司绒公主送来的。” “她还会爬树?”封暄面色平淡,拿起石榴在手上抛了抛。 九山默了默,据实报:“是那佩刀的小子。” 封暄手顿了顿,再一抬腕,石榴在半空划过一道弧线,落在了懵怔的九山手里。 “拿走,扔了。” 九山摸不着头脑,只得垂首退下,走到门口时,听到太子殿下又问:“带了什么话?” 九山又回身:“司绒公主说,劳殿下费心安排,她谢谢您。” 自石榴之后,太子殿下的书桌上时不时出现新东西,隔壁云顶山庄的木脸少年一日至少来三趟。 太子殿下没说不收,底下的护卫也没敢擅作主张。 镜园书房日日上演送东西、丢东西的戏码,即便如此,殿下也没让人把那木脸少年挡在门外。 仿佛不在意。 这东西送得也千奇百怪,有方方正正的石头,有混着泥土的桂花,有半壶酒,九山防着殿下心血来潮去碰,还让人验了半日毒。 而今日,九山苦着脸,捧着个脸盘大的斗彩阔口圆瓷缸,里头一尾指头大的鱼半死不活,骇人的是,还有一头不知哪儿捞的小王八。 他想:这谁敢往太子殿下跟前送啊,阿悍尔公主胆子也太大了! 云顶山庄的阿悍尔公主遥有所感,打了个喷嚏。 英姿飒爽的高副将一迭声地哎哟,说:“怎么回事这是,病了?” “有点儿,风寒。”司绒眼里盘桓着几道血丝,脸也比平时要苍白些。 “这地方确实湿气重,你打阿悍尔来嘛,肯定不习惯,要不我替你跟太子说说,挪个地儿,住外城也比住这儿好啊。” 高瑜四下望着,骓雅亭四面环水,一条木栈道连通对岸的主院,云雾氤氲,她是瞧不出什么仙境不仙境,朦胧不朦胧,瞧着只想打个响亮的喷嚏,一气儿荡开这千百重的白纱。 司绒几度张口想应好,但都按下了,艰难地拒绝:“不必了,这儿挺好,挺好。” 高瑜狐疑地看她,也不好多说什么,目光放到桌上寒光凛凛的弯刀,挑眉说:“这就是你说的保命的好东西?” 司绒把桌上的托盘移过去:“自然,从大伽正那儿求来的,好刀。” “谢了,”高瑜不含糊,拎了刀在手中颠了颠,“怪沉的。” 司绒又掏了一块帕子咳了咳:“是沉,加了赤精钢的,比寻常钢刀密度高些,扛打。” “你们阿悍尔好东西不少嘛。” “那是自然。” “这上头嵌的什么?”高瑜指刀柄。 “猫眼石。” 稚山在亭子外抱着刀,黑着脸转过头去,用后脑勺对着二人。 “你这几日既然身子不适,就在山庄里养着呗,外头也乱着呢。”高瑜把刀挂腰间,喝了茶就起身。 “外头怎么?”司绒捧着茶,指头在杯壁上抚。 高瑜朝主峰的方向努努嘴:“前几日都传皇上有意抬举二皇子,让他到乌禄国去镀金,这几日不知怎么,原本说好的封赏没了,连二皇子府也闭门谢客,去乌禄国的成了皇后娘家的小侄子,纪从游,纪六,那可是个实打实的小霸王。” 肥水又回了太子殿下自家田里。 司绒饮一口热茶:“嗯。” “都说二皇子居功自傲失了圣心,还有传二皇子在乌禄国屠戮已降城民的,”高瑜挥了挥手,“乱着呢反正,外头风言风语多,站了队的忙着撇关系,没站队的忙着看热闹,明枪暗箭一堆,你身份特殊,正好借着养病,别去凑。” 司绒搁下杯子:“知道了。” 高瑜不能多留,她明日就要启程去山南,这是要去龙栖山主峰,顺路才来的云顶山庄。 司绒送她过木栈道,高瑜挥手让回屋歇着去。 司绒一手抱着她送来的两本兵器册子,长发在风里飘起,白雾模糊了她的身形,没有吞噬她的声音。 她一手握拳,轻击胸口,说:“阿悍尔的天神会保护你。” “我不用天神保护,我有你的刀!”高瑜的步子没有停顿,在一片云雾里渐行渐远,声音穿破重重白雾打入司绒耳里,“好好活着小天仙,别跟太子斗啦!过年回来我给你捎山南海域最大最圆的珍珠!给你打头花儿!打一对儿!” 司绒笑,气儿逸出喉咙,闷咳两声,低回一句:“好啊。” 咳得头越发昏沉,穗儿请了大伽正来过一趟。 司绒喝了药茶后浑身疲软,歪在榻上不想动弹,望着梁顶出神。 太子动作真是快又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