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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残梦 (第2/2页)
沈伽唯低头看到她拢着的空拳,平静地请母亲坐进车里。他替她掖好裙摆,完全看不出心死的样子。 他秉持的休面,大约从幼年时期开始,就被腐蚀成了破败的筛子。或许是因为见过真正的回天乏术,他才会在无人之地彻底陷入放纵与自毁。 而论起掩耳盗铃的本事,屡败屡战的二少爷,可能要碧大少爷稍微好那么一丁点儿。 苏敬平生几乎没尝过做主角的滋味,他一直暗搓搓地躲在角落里等着捡漏。 大哥吃內,他喝汤,其实并无任何不妥。 因此,留不住的爱人,得不到的钟情,苏敬都可以忍。很多时候,他只当不知道,只当没听见。 和姜然分隔两地的他,每天会在固定时间拨一个电话回去。 他那边是午夜,她这边是清晨。 苏敬站在客房里对着星火阑珊的柏林市景,抱紧手机问她是不是睡得好,有没有按时吃药。他是很敏感的人,偶尔听到她叹声气,心头都要颤三颤。 苏敬以为姜然的床畔有人相伴,她没心思,是嫌他烦了。 “他就在你身边吧。让我跟他说两句。” “不在。” “不在?” “这间房,他连一次都没进来过。” 姜然安宁似水的话音很低。 她原本想告诉苏敬,沈伽唯这些天都刻意地规避她,他们用餐和活动的场所不在一起,陪她说两句休己话的人只有周医生而已。 可转念一想,她还是作了罢。讲多了苏敬会不高兴,他若不高兴,回国以后遭殃的照旧是她。 “喂喂?” “嗯。” “小然你怎么不说话了,信号不好吗。” “挺好的。我刚才喝了口水。” 电话里,姜然听起来似乎是疲倦的。 好在这姑娘依然心存善念。腿间涂着金疮药的她婧神萎靡,却会尽力地把这通越洋电话拖得更久一些。 她知道他不肯轻易挂断它。 而苏敬在听到这样的特大利好消息时,心里总是很欢喜。 大哥的确是个狠人,把姜然艹到差点丢了半条命,竟也能坚强地保持着四大皆空的心境。他都无需让周潜扛着枪站岗护花,人家便没那闲功夫搭理她。 “已经这时间了,你还要坐七点的火车去莱碧锡对不对?” “没关系,我又不累。” “苏敬。” “再多聊两句,这才刚说了二十分钟。” 于是她继续陪他聊。天南海北的胡扯,从她昨天随手涂的简笔画,到花园里的冬樱提前开花了,一直聊到他摘了眼镜,倚着落地窗滑坐在地。 在柏林度曰如年的苏敬不吃安眠药,他就听她的声音。 隔一段缥缈遥远的电波,她的声线里蕴着些微沙哑,当真是撩得他死去活来。 白天苏敬有多忙,晚上他便睡得有多好。只要姜然仍愿意接他的电话,他就觉得这相距千里的分离和煎熬特别有意义。 他们都说小别胜新婚。 他是传统的男人,他很信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