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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注定要位极人臣的女人 第20节 (第2/2页)
没什么事,普通的口角而已,我本来就经常和其他人合不来。” 谢知秋还欲再问。 但在她开口之前,少年兴致勃勃地道:“对了,你来得正好,我带了东西给你!” “……?” 对方话音刚落,忽然,只见一支稍小的竹蜻蜓一纵飞上天空,越过高高的东墙,降落在谢知秋面前。 谢知秋忙将它接住,只见这竹蜻蜓似做得匆忙,有些粗糙。不过,在它纤细的竹身上,用细绳小心地绑了一朵小小的干花。 那花极小,只有孩童的指甲盖大,一簇簇挨着,一根茎上长了两三朵。同时,它的颜色竟是花卉罕见的浅青色,中间色深,周围色浅,通透如晶石。 “此物名为琉璃草。” 墙外,萧寻初如此说道。 “过去我父亲披甲时,驻守边疆,生活在一个叫作雍州的地方。” “那里海拔极高,风光人情都与梁城不同。” “父亲授诏回来之前,感念生活在梁城这等天下脚下之地,许是不如边关自在,所以特意从山上采摘此草,做成压花带回来做纪念。” 说到这里,萧寻初的声音低了几分。 他道:“先前你在信中说,想看看塞外的风光。我……没有办法带你去。但是,若将此草赠你,或许也能算窥得一二。” 他顿了顿。 “父亲说,在雍州,当地人认为此花象征友谊与勇气。” “他们会将它送给身处逆境之中、即将离别的好友。这意味着,勇往直前,但莫忘知己……吾友。” * 是日,谢小姐静坐在庭院凉亭中。 她既没有看书,亦没在下棋,反而手中拿着一支淡青色的压花,入神地看着。 随谢小姐一同来书院的小丫鬟纷纷议论道—— “小姐今天心情好像很好呢。” “眼神很温柔,没有平时那么不好亲近。” “是因为那支压花很漂亮吧?难不成是李先生给的吗?” 谢知秋并未注意到小丫鬟们的议论,她只是专注地瞧着手中琉璃草的压花,将其置于指尖旋转。 溢满胸口的情感有些陌生,可是似乎……并不坏。 谢知秋垂眸,她自己都未觉察到,她的嘴角无意识地向上微弯,连素来清冷的眼梢都带上三分温暖的笑意。 她整个人气质和煦起来,颇有清雪消融、春满梢头之意。 ——同一时刻。 长廊的另一端,正有人携书童趋步而来。 “少爷,今日那位谢小姐可算回书院来了。” “老爷忽然让我们借照顾世交之女的名头,去接近甄大人。可惜这谢小姐性子实在独得很,来书院这么长时间,居然从未主动求助过我们。” “幸好今日书院里闹得很,总算有了机会。一会儿拜访,我们就说担心谢小姐因为外面的喧闹受了惊吓,特意过来看看情况。秦谢两家本是世交,理应互相照拂。” “若是能凭此给甄先生留下更深的印象,可就太好了。” “说来真是奇怪,若说门第,我们秦家才是正经的书香名门。谢家说是早年显赫过,可这些年来代代衰落,怎比得上我秦家步步上升?少爷您又自幼勤奋聪颖,自从到白原书院,已经特意在甄先生面前晃了这么久,文章还常得甄先生的夸赞……甄先生若想收亲传弟子,怎么不先考虑您,反而收了那么个谢家的小姑娘?” 那书童说到后面,语气颇有些义愤填膺。 被他称作少爷的小公子,身着青衣,作学童打扮,只是春寒未过,他在外面披了件毛绒大氅,衬得颇为厚重。 小公子面容凝肃,他并未接书童的气话,反道:“如今多说这些无益,先生想必有自己考量,还是完成父亲的叮嘱要紧。” 书童又有些奇道:“说起来,那谢小姐到白原书院,也有两年多了。我们秦家虽然说起来与谢家是世交,可谢家如今大不如前,关系实则也没有那么亲密。 “至少两年来,老爷从未主动叮嘱少爷去与那谢小姐打好关系过,这一回,怎么忽然起这样的念头了?” 小公子一本正经道:“以前并无太大必要。但三个月前新上任的御史中丞,是甄先生昔日好友,两人关系极好,可谓知音。 “御史中丞一职,说来是父亲的顶头上司。若是我能获得甄先生的好评价,父亲或许也能以此为契机,改善与御史中丞大人的关系。” 书童恍然大悟:“难怪!老爷真是深谋远虑!我差点以为……” “以为什么?” “以为是公子与那谢小姐年纪相仿,老爷有意让你们二人结亲呢。是我太肤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