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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酥手 第15节 (第1/4页)
实则这两封信中,并非同一内容。她将两件事分开调查,交给不同之人,是怕有?心人将二者联系起来,猜到她真正要调查的是什么。 这信,一份查的是两年多前绑架她,后?入狱被斩首的薛晏,另一份查的,却?是麟南陈家陈雄的独女陈桉——余娴的母亲。 对于阿娘的过往,真到了窥探的时候,她确实生出几分怯意,倒不是怕阿娘真做过什么事,她怕的是时时想起阿娘不允许她追查玉匣的耳提面命。她被教化太久,要偷偷做事,还是有?些胆怯。 思?虑片刻,她鼓起勇气打开其中一封,抬头写的是薛晏的身世,她松了口气。然而没?等她这口气松完,她发现,这封信,昭然而揭的,是阿爹的过去。 “薛晏,前朝巡盐御史?薛何如之子?,随母居于乐苏一带,新帝登基时,薛父被诏回鄞江,降,任礼部员外郎,子?薛晏四岁。次年六月,彼时刑部主事余宏光邀薛父观一玉匣,有?意结交。不日,余宏光却?上奏陛下,称薛父诈降,私下结党密谋复国。薛家被抄入狱,余宏光施以酷刑,拷问?同党,薛父宁死不屈,以囚服腰带相系,于牢中自缢而亡,薛母追随。陛下怜薛晏年幼无知,下令留他性命,送入苦渡寺修行,数月后?,薛晏却?不知所踪。直至两年前,薛绑架余宏光之女,被捕入狱,数罪并罚,被处以极刑。” 信中小字提到,薛晏所犯的“数罪”指的是这三条:一,不知感恩,违抗圣令,从苦渡寺出逃;二,绑架重臣家眷,行勒索报复之事;三,他被捕后?污蔑重臣余宏光,当年对他这个无辜稚子?也同样施了酷刑,还曾以多种刑具侮辱薛父、薛母尸身,最终烹骨肉分食于各位高官1,后?又将他自苦渡寺掳至荒山,摆秘宴,请高官嬉射,已被主审人萧蔚判为不实。 端朝有?刑法,不得对稚儿施重刑,亦不得对死者不尊,所以薛晏才会提到此?事。可这些都太过荒唐!什么摆宴嬉射?什么侮辱尸身?什么烹肉分食?何等残忍之人才能想出这等乐子?来?阿爹清正耿介,绝无可能! 余娴气得发抖,攥紧信纸,险些想将它全撕了。难怪两年前萧蔚公布真相时只说此?人与余府有?深仇大恨,并未详尽叙述,定然是萧蔚也觉得此?事可怖不可信。稍稍冷静后?,她继续往下看。 后?面便是疑似薛晏消失的这十余年间?的动向,但瞧着只是同名者,不像是她要了解的原主,不过乃花家尽责附上罢了。 看完后?,余娴仍是不能完全平复心绪,“绝无可能。”她坚定地喃喃这四字,稳住心神,又想到另一佐证:彼时薛晏不过是五岁稚儿,怎么可能将所有?细枝末节都记得这般清楚? 但这一点用来作证,确实牵强。倘若薛晏真的经历了这些,记忆如伤疤经年痛痒,想要忘记也是很难的。 “我心口处有?一旧疤,凉如薄冰,经年痛痒。” “痛痒的怕不是伤疤,是受过牢狱之祸的心吧。” 猛地,她想起去花家为萧蔚寻医时,那老医者之言。余娴愣住了,一双手比方才颤抖得还要厉害,仿佛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立了起来,通身寒颤。 萧蔚,萧瑟萧,蔚起蔚。既荒芜,又茂盛。 薛晏,薛蒿薛,晏日晏。蒿草2生于荒芜之野,晏日晴朗催生茂盛之态。 她曾奇怪,萧蔚的名字,为何既荒芜又茂盛,如此?极端。但倘若以“薛晏”二字解释,仿佛说得通了。 不,不可能。余娴摇头,萧蔚自小就在小楼唱戏,她听?过他唱,必然是自小练就的功底才能那般惊艳老道。而且,倘若他是薛晏,那绑架了她又被捕入狱的人是谁?分明是萧蔚审讯的薛晏,怎么会是同一人呢?就算能让人顶替,萧蔚在听?到“薛晏”陈述父亲“罪状”时,又怎么可能直接将其判为不实?要多强大的内心,才能面无表情?地审讯遭遇了那一切的“自己”? 再者言,萧蔚一直对她很好,或许可能和梁绍清有?些不清楚吧,但从没?做出过让她伤心,让余府受难的事,他面对阿爹阿娘时一片和气,阿娘辱他立食他也没?有?怨言,还曾说仰慕父亲机关术,神情?言辞都不似作伪。她不相信,人能这般自如地对待仇人。真做到这样,人能有?多可怕?怪诞若妖。 萧蔚是温柔而真切的,方才还吻了她,还会害羞。 她又想起阿娘让良阿嬷寻人查过萧蔚的身份,想必也曾担忧过萧蔚就是回来复仇的薛晏,最后?的结果?也证明,他是清白的。 更何况,这些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