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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第1/2页)
那扎着羽灰头巾的青衣侍童彬彬有礼地将他领到了学堂的内室,那儿往常是招待一些佛门道教宗师的处所。 钟淳推开门,只见其间窗牗洞开,屋外绿荷高举,盖擎似波,屋内矮几陈列,桌案上置着一壶茶、一局棋,一副明净清凉的景象。 只见张鄜头束高冠,更显其眉眼冷峻如冰,而陈仪则垂首立于他的身后侧,方便随时听其候命。 “陈仪,给十三殿下斟茶。” “是。”陈仪俯下身,奉命将壶中的明珠水仙斟入杯中。 钟淳受宠若惊地接过,用余光悄悄地多看了他好几眼,直到猝不及防对上了张鄜的视线,才讷讷地收回眼。 直到这时他才看见桌上黑白各占半壁江山的棋局。 “丞相可是要与我对弈?” 他面露难色,突然有些后悔往日在丘老头的课上溜小差的事儿了。 昨晚突然晕倒已经够丢人的了,谁知今日那人竟要同自己对弈——他可是个臭棋篓子,下棋只会使些平庸的招式,最多有时运气好耍个小聪明,可断断不能在高手面前班门弄斧啊。 “谈不上对弈,只是下下棋,说说话罢了,殿下不必顾虑。” 张鄜饮了一口茶,看向钟淳,似乎真打算与他闲谈一般。问道:“殿下对此局有何看法?” 钟淳愁眉苦脸地盯着那盘棋,盯着盯着,却真给他瞧出了些门道来。 此局上乍一看黑白各占半势,但白子却多为稀稀落落的孤棋,而黑子左下紧密相连,阵势犹为浩荡,再加上有天元接应,想要吞掉那一方白子孤棋简直是势如破竹! “黑子比白子更占势。”他诚实地说道。 张鄜看着他:“既然如此,殿下执黑,臣执白,如何?” 钟淳一懵,但也不敢说“不”,只愣愣地应了,低着头中规中矩地下了一棋。 趁着那人从棋罐中拈白子的间隙,他才抬起眼,明目张胆地窥起那只赏心悦目的手来。 张鄜的手骨节分明,指干修长,大约是经年握剑的缘故,指腹上皆生着一层淡薄的粗茧,即使未使重物,手背上的青色筋脉仍似虬枝一般浮起,顺着手臂凹凸地蜿蜒至深不可见的袖中。 他与他只隔了一个棋盘的距离,他甚至能闻见对面衣襟中的香气,竟飘飘然地回想起自己昨晚睡在那人怀中的种种情景: 那人穿着一件鹮鸟暗纹的里衣,发间的气息仿佛雾一般深深地渗进他的心里…… “殿下。” 钟淳如梦初醒地晃了晃脑袋,却见张鄜落下一子,点漆般的眼睛凝视着他: “不知殿下昨晚的伤势如何?” 第25章 绿蚁(九) 钟淳闻言这才慌张地抬起自己的袖子,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