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绫罗夫人 第44节 (第3/3页)
心思没吭声,隐约回过味儿来,娘子不爱吃亏,今日这泪撒得蹊跷啊。 岳者华无奈笑笑,他知自己今日冲动,但见这小娘子落泪,他心里跟那日一般,有种陌生的疼痛。 现在,见她哪怕难过至极,却依然在见到人时,下意识竖起浑身的刺,疼痛渐渐变成了酸涩,怎么都除不去。 他轻叹,“看样子公子没能想明白道理,是我多嘴,自该罚上一杯。” “五公子!”阿钦要拦,公子水土不服大病一场,还没好全呢,喝酒就作死太过了。 岳者华不理他,端着酒站到窗前,与傅绫罗并肩,饮下杯中酒。 一低头,就能清楚看到傅绫罗眸底的荒凉。 他轻咳几声,笑问:“今日,公子可还想跟我论论道理?” 傅绫罗呆呆地想了想,缓缓摇头,“没什么道理可讲,都不过是骗我罢了。” 她像是喝多了,倚靠在窗前,歪头看外头的半轮月,“说我跟旁人不一样,是骗我,说只心悦我,是骗我,说会放我走,也是骗我,我还以为自己很厉害,到了,也只是个棋子而已。” 眼泪顺着眼角安静花落,岳者华上前一步,差点没忍住用手替她擦泪。 他叹息得更为感慨,“女子不易,更得仔细些脚下的路,何必为了一个不爱你的人难过?” 傅绫罗哼笑了声,“这位白身郎君……” “我字观南。”岳者华突然就不想听她以陌生人相称。 傅绫罗顺着他的话点头,“观南,南山南,红豆残,相思犹入眠,为你起这字的,定有心爱之人吧。” 岳者华笑笑,“是,他们伉俪情深,是一段佳话。” 为他起字的,是他的恩师,悠然南山,与师娘二人,自在恩爱。 “他们也曾经有错过的姻缘,但相遇后,始终令人艳羡,与其为错的缘分难过,不如闯一闯新的天地,换个活法,只要快活,总归别叫男人束缚了你的心肠。” 傅绫罗笑得悲伤,“你错了,我不是为男人伤心。” “愿闻其详。”岳者华替她满上酒。 傅绫罗声音很轻,“我为自己难过,多少次午夜梦回,我都不肯承认自己跟其他女娘一样,可我竟由着自己,让年少慕艾的挣扎和隐藏,都成了笑话。” 说完,眼泪直直落在酒杯中,她笑出来,“真好。” 岳者华蹙眉,她大概喝多了,他不动声色将酒壶拿远,“好在哪里?” 傅绫罗仰头饮尽杯中酒,笑中带泪,在灯火中美得惊心动魄,“好在,比我们巧遇更巧,我也是个骗子。” 说罢,她手中酒盏落地,碎裂开来。 刹那间,从窗口和门口突然进来了许多铜甲卫,将阿钦和躲在暗地里的护卫给擒住。 岳者华愣了下,却不算惊骇,还想跟傅绫罗说什么。 “京都才子岳观南?”纪忱江冷冽的声音淡淡自外头响起,铜甲卫让开位置,他携风带势进门。 傅绫罗迅速抹干眼泪,表情恢复平淡,垂眸恭敬退开至角落里,拉着恍然大悟的宁音压低存在感。 岳者华这才稍微有些诧异,对陷阱他不算意外,可傅绫罗这收放自如的悲伤,令他头一次有了拿不准的荒谬。 纪忱江一眼都没看傅绫罗,只冷冷看着岳者华,“岳家不是号称不问世事,只做学问,竟也有令子弟入仕的时候?” 岳者华笑得风流,还带着几分无赖,“学问也不能当饭吃啊,再说圣人老了,非得逼着我来,我又不是疯了,还想留着脑袋喝酒呢,叫定江王惊讶,着实对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