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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节 (第2/2页)
怪似曾相识,这是她的笔迹。 她写t时习惯连笔,左长右短,横和弯勾连写,压出一个扁扁的小三角,勾子则高高拉起,像个小圆勺。 她直直地盯着那个小圆勾,喉头涌上一阵又一阵的酸楚。 “我写的?”她哽咽地问。 “嗯。” 酸意猝然撞进眼眶,嘴角却扯出一个自嘲的笑,“盛怀扬,你说得对,我记性真差。” 她竟然不记得什么时候给他写过这个字。 似是猜到她的健忘,盛怀扬苦笑一下,握住她的手臂,将她拉起来。 “没事,我记得就行。”他轻柔地擦掉她脸上的泪。 她给他的,他都记得。 夏时初凝着他墨黑的眼,“什么时候纹的。” “前年。” 眼泪又涌了出来,夏时初红着眼打了他两下,“都不在一起了,你痴情给谁看?” 盛怀扬牵了下嘴角,没应声。 没想过给谁看,只是想如此而已。 那年冬天,北美遭遇百年一遇的暴风雪,整个纽约陷入半瘫痪。 由于出行极为不便,华尔街的各家公司趁机给全年无休的banker们放假休息。 不过,对于盛怀扬这样的工作狂来说,只是换了个地方办公。 那日,他在公寓看一份关于通信网络技术的行业研报,里面有几个数字通讯的地方讲得不是很清楚,他起身去书架翻找一本早前看过的专业书,抽出来时,不小心把旁边的书带落在地。 他弯腰想去拾,视线就这样触到掉在地上的粉色便签纸,整个人便如被点穴一般,僵愣在原地。 下一瞬,一股沉闷地钝痛从心脏某个隐匿的角落嘭发而出,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 他缓缓地躬身,身体弯曲得仿佛一只负重的雕塑,极慢地捡起那粉色的小纸条。 目光落在上面的单词和兔子上。 那张他刻意掩藏的笑颜就这么跃然于眼前,还有她娇娇糯糯的声音: “盛怀扬,我喜欢你哦。” “盛怀扬,我可以追你吗?” “盛怀扬,你就安心在美帝赚钱,我等你回来,你要是不回来也没事,我会追到美国去的。” “盛怀扬,我爱你,会一直一直爱你……” 心脏的钝痛转为尖锐的剧痛,宛如被一把锋利的锯齿搅割着。 他深吸几口气,平静地将那纸扔进废纸篓,拿了想要的书重回办公区,继续投入工作。 是夜,久违的失眠造访。 他沉默地吞下一片药,上床睡觉。 屋外的风雪未停,暴风肆虐着世界,发出可怕的呜鸣,他安静地躺着,意识在药物作用下渐渐散开。 陷入黑暗前的一刻,耳边的风声骤停,取而代之是气鼓鼓的命令,“盛怀扬,你要永远记得我,一生一世只爱我,知道吗?” 他缓缓睁开眼,对着黑暗和虚空撇了下唇。 真的是蛮不讲理的霸道。 翌日,他推开了唐人街上的刺青店门,师傅问,“想纹什么?” 他递上照片。 “纹哪儿?” “腹-股-沟。” “这里皮肤最薄,血管多,纹起来会很痛,要不换个地儿,给你纹腰上。” “不用,就这儿。” 痛,才能永远记得吧。 夏时初抱住他,哭出了声,“你干嘛这样?难不成没了我,你还真不结婚生子吗?” 他搂紧她,低低地嗯了一声。 很轻,却像千金压在夏时初心头,她知道他会做到。 “傻子。”她在他背上拍了一下,“你想让我内疚一辈子,诚心让我不好过。” “不是。”他扶着她后脑勺,声音落在她耳畔,“只是想不出,除了你,还可以是谁。” 只有你。 夏时初哭成了泪人,被抱出来时眼睛鼻子都红彤彤的。 “睡吧。”盛怀扬将她搂紧怀里,拍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