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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但更不想得罪林孽,就一直有给他签病假的假条。 距离晚上九点还有六个小时,他正玩手机游戏打发时间,钟成蹊给他发来微信,是江弱的照片。“卧槽!你看江弱!他没事儿吧?大老爷们化什么妆啊?痘盖上那脸也跟特么月球表面似的啊,可把我腻歪到了。你说他是不是被郭加航那崽种欺负出精神问题来了?” 林孽想起昨晚上那辆保时捷,给他回:“别管,等他自己说。” 钟成蹊不认为江弱会跟他们说他这是怎么了:“你对他够可以了,你平时给过谁好脸啊?这么挺他,他但凡有点感恩的心,早特么事事跟你报备了。” 他可怜江弱遭遇,但他是林孽的人,如果江弱不拿林孽当回事,他也不必要拿他当个人。 林孽不跟他说了,没回。 没多会儿,姥姥打牌回来,看见林孽在家,很惊讶:“你今儿没看电影儿去?” 林孽:“晚上约了人。” 姥姥向来不管他:“那跟家吃饭吗?” 林孽:“约的九点。” 姥姥点头:“跟我上趟菜市场,我买点排骨回来炖。” 林孽去换了身衣裳,陪着她去了。 姥姥年轻时候很漂亮,出门街坊邻里都盯着她看,恨不能眼珠子挂她身上,老了就没了。 也是她脾气不好,逮谁骂谁。 有时候一张坏嘴,远比一颗坏心让人讨厌。现在她出门,路过的人都盯着林孽看,没办法,林孽会长,把他妈身上的优点全长过来了,谁看了都说他天生吃脸这碗饭。 林孽越来越出众以后,姥姥就想,要是那死丫头知道自己儿子这么优秀,是不是就后悔把他扔下了?谁知道?反正这些年没找过她,那死丫头也没往回捎过信儿。 想着,她攥住林孽的手。 没事,他妈不要他,他姥姥要,她忙活了一辈子的房产、存款,都是他的,谁都别惦记! 林孽扶着姥姥,让她借他的手缓解伤腿的受重。到了菜市场,肉摊的大妈看见林孽,嘴都咧到了耳朵:“哟,这是谁啊,梅姐肯把宝贝带出来见人了啊?” 姥姥叫郝秀梅,认识她的就都跟她叫梅姐,可这句梅姐她怎么听怎么不舒服:“你也配叫人?” 大妈被呛,翻个白眼不说话了。 俩人走过他们摊位,大妈的丈夫从后边过来:“你总跟她个老寡妇呛什么?就想吃她的毒嘴?” 大妈呸了一口:“我吃她个馍馍!你看她牛气的。你说这老天怎么不当人呢?年轻时给她个好命,我好不容易捱到她老公死了,儿女散了,这又给她个这么争气的外孙。” 说着她把切肉刀往案板上一劈:“好事儿全是她郝秀梅的,这一锅肉我连口热乎汤都喝不上。” 翻来覆去就这么两句话,他老公听了半辈子了:“行了,你又开始了。” 大妈越说越有气:“她闺女就是跟山东那个开沙场的跑了,那男的比他大二十岁,都能当她爸了,还有家有室。她非跟着人家,给他生了个孩子。结果人家媳妇知道了,不干了,说要弄死那小崽子,她这才把孩子送回来的。那边说,要跟着他也行,一个孩子都不能留。” 他老公瞥她:“你这又从哪儿听来的?” 大妈哼哼唧唧的:“你以为这胡同子里都是聋子瞎子?眼都不过活吗?谁不知道?表面给她郝秀梅个脸,背地里谁不寒碜她?” 说到郝秀梅的女儿,他老公想起多年以前,在小胡同里,她被个年轻人压在墙上的画面,那个年轻人可不是比她大二十岁的沙场老板。所以说,林孽这小子真说不好是谁的种。 那年轻人留着板寸,脖子有道疤,侧脸锋利,就那么看着她,要把她吃进肚子里那种…… 他呼口气,把思绪拉回来,接着绞肉。 都是不平凡的人生,他这种靠租房留在市里,每天起早贪黑往返菜市场和屠宰场的人,还是不操心人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