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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重逢的兄弟 (第3/5页)
张震悻悻地看了海晓一眼,对扳机说:「还愣着干什么?想造反?还不给我走,手里都是什么,还不收起来?」 人来得快,走得也快,东西扔到一辆破烂麵包车里后,似乎所有人突然都变成了良民,你不得不佩服这些人能在瞬间从各个方向消失了。 张震上了路边的一辆凌志,从摇下的车窗口对海晓说:「阿海,好久不见啊,周日,唐人街,四海通海鲜城我给你接风啊,到时候你们俩兄弟一定要赏脸啊。10点哦,呵呵。」 「谢谢震哥,我一定到。」海晓给了他一个微笑。 「还有那个——」大道之虎指了指阮树。 阮树没有回答,手下进去以后他像一尊雕像般立在街角,沉静而带有他独特的反叛,海晓知道他在等待一些答案。 威廉斯看了海晓一眼,对老迈说道:「收队!」然后指着海晓:「到局长办公室报到,四点之前。」 78的车队也离开了。 中午的阳光有些刺眼,有些温暖,海晓走上去伸出了手:「阿树。」 阮树握住了海晓的手猛然一使劲,抱住他,左手用力地敲着海晓的背:「斗马!」(越南俚语:他妈的) 海晓也拍了拍他的后背,感受着久别多年兄弟暖暖的温度。 阮树放开海晓时,可以看见铁一样坚强的阿树的眼眶红了。海晓鼻子一酸,想说句什么,这时,阿鬼、大虾一边一个地从后面抱住了他。 「海哥,你可回来了,我们都快以为你被枪毙了!」 如果不交待一下他们的关係,你会认为这是gay(同性恋)伙伴大聚会。事情基本是这样的—— 海晓9岁移民来到纽约,和一样是穷光蛋移民来的阮树几兄弟在一个破烂的黑人区大教堂旁边的楼上认识了。快乐、幼稚充满麵包屑和果酱的童年就这样在暖暖的布鲁克林阳光下过去了,大家都进入了反叛的少年时代,故事也从这里开始。 这一年,海晓和阮树14岁,阿鬼和大虾流着鼻涕整天屁颠屁颠地跟在他俩后边。 海晓的老子——一个具有远见的偏执、自大、狂妄、武断、伴有间歇性精神病的上海小知识份子。通过他那藏在小眼镜片后面阴暗的眼神,看出了阮树一家的黑社会底子和面子,强硬地把海晓从那间充满快乐的犹太小学接出来到处转学,以求避免他充满文学优雅气质的丰满番茄种子,种出来成了一个营养不良又歪着脖子的黄瓜。海晓抗战了两年之久,终于在不搬家的附带条件下屈服了,老老实实地答应好好上学。其中也是有秘密的,海老爸威胁——你这兔崽子再敢旷课装病不去上学,就打断你的兔崽子腿! 最终,海晓被他老子送到小义大利一个天主教私立学校饱受欺负,阮树则在穷学校称王称霸。 16岁,海晓青着一隻眼睛灰溜溜地回家被阿树看见,第二天,他们学校就上演了「四虎闹天宫」。 欺负过海晓的孩子都哭着回家找他们妈妈去了。接着海晓被退学,回家挨了一顿板子,被他那自认为是人类救世主、无比偏执、正直的父王骂成了狗,经典的一句话从此在伙伴间流传,那是父王赐他的称号——你这自贬身价的不上席的废物! 17岁,海晓、阮树和阿鬼逼着大虾的情敌,一个留着小分头、还有一头妙不可言的小卷的西班牙帅小子从二楼跳下去摔断了腿。海晓家损失了一万美金,他挨了一星期的板子,多了一个父王的赐号——不知自重的败家子! 18岁那年,由于海晓父王的忙碌,海晓最终得以选择自己中意的高中,当然,小匪徒们又聚集在了一起。 阿鬼头一次拉帮结派,被老校长联合几个警卫拉到办公室教化,突然消防铃大作,混乱间闯进几个操着阿拉伯口音的蒙面人,推倒了老校长,砸碎了玻璃,抢走了人犯。他们被处二周监禁,并以挑起种族主义仇恨被起诉,虽然最后以民事纠纷了事,也罚了半年社区义工,但这显然影响了海晓父王生意初成的喜悦心情。他人在欧洲,海晓没挨板子,但仍然被赐号——无可救药的逆子。并郑重警告海晓,回来必然有他的好看。 不幸的事情在他回来之前发生了。 阮树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