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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第5/6页)
。」 「不愧是竺兄。」步人飞道:「这次的事,李鸿岁一个字也没瞒着我,但他却是在牛皮鼓里的一枚聋哑棋子。」 竺允道淡然:「那,又怎样?」 「意即,」步人飞道:「你答应李鸿岁会替他完成的三件事情,不但第二件的比武完成不了,恐怕还会替你留下杀身之祸。」 「那么,你从李鸿岁那里知道了多少事情?」竺允道的神情闪过一丝轻蔑,被步人飞轻而易举地纳入眼中:「步兄又怎么知道我答应他些什么?」 步人飞道:「李相曾言郡主出嫁时,你送给他作为新婚贺礼,就是帮他完成三件事。」 竺允道露出微笑:「所以你相信了?」 「所以我不相信。」步人飞道:「你对李鸿岁的了解或许仅止于那段时日,但在往后近二十年的时间都是我盯着他的。」 盯着。 对于向来谨慎用词的步人飞而言,这句话无疑是向竺允道明白表示了自己的立场。然则竺允道却听若罔闻:「那么,步兄觉得该是什么样子?」 步人飞微慍:「竺兄当真要守口如瓶?」 竺允道哼笑了一声,道:「事实上,根本没有这回事。」 步人飞一愕,道:「没有所谓三件事,那又为何要受制于李鸿岁?」 竺允道笑道:「没有受制于他,哪能知道他究竟在想些什么?又为什么要找我去完成根本不需要我做的事情?」 步人飞拱手,以认真而谦逊的神情道:「恳请竺兄示明。」 「那三件事可有可无,我并未言明可以为他做事。你们都把李鸿岁想得太聪明了……应该说,当年的我年轻气盛,也确实在栽在他手上几回过,」竺允道停了一会,道:「然则近来由于步兄的关係让我不得不与那人再次接触时,一切才明朗。」 步人飞道:「所以,竺兄可确定将不再受到李相威胁?」 竺允道点头:「本无此事,所以理所当然。」 步人飞嘴角牵了牵:「看来竺兄的虚晃一招可是让李相惦记在心里近二十年。」 「如此,虽然竺某还不清楚步兄你有什么打算,但……」竺允道的话中似乎带着玄机:「总该安心了吧!」 「当然,」步人飞道:「步某绝不可能让自己走险棋,尤其还是与竺兄当对手……甚或共同奋战。」 竺允道听着步人飞的话忍不住笑了:「看来那时我俩两败俱伤之事让步兄你耿耿于怀啊。」 「那时与竺兄兵刃相向乃……就算一言不和吧!」步人飞本想解释,但终究是叹了一口气,苦笑道:「总而言之,步某明白了,此次将要再次生乱的事情或许竺兄不想明白,但步某以昔日同为护卫的弟兄情谊告诉你:这相府亦极可能是他们的目标之一。」 「这我明白。」竺允道这么说着:「竺某虽在囚笼,但尚有能力自保,倒是步兄你得亲身涉险,可得千万小心。」 步人飞点了点头,也道:「竺兄也请保重。……郡主的千金,已有人照顾安妥。」 「多谢了。」 目送步人飞离去后,竺允道则回头在自己的「席位」上坐了下来。 若依照步人飞与自己的一席对话而言,恐怕天子就要对当初所有的始作俑者来个逐一清算了,身为天子不若当初为王一般,要忍下的事情远比以往多上太多……若当今的天子还是往日的嶍王,竺允道不禁开始担忧:恐怕这一次的动作,会让那些隐匿暗处、侥倖着已然安全无虞的「馀孽」们亦被摊在阳光下…… 一一处死。 他所明白的嶍王,是个大器大量的人物没错。 但他所明白的嶍王,亦是一个是非分明,并且能够为了整个嶍王府上下周全而现出残忍爪牙的角色。 尤其在如今,嶍王已非嶍王,而是权倾天下的一国之君。 若此……或许可猜想当今天子为了今日,佈局了十馀年。 而今、而今。 竺允道细细想着每一分一毫的细节,包括李鸿岁时而向自己挑衅时所不意透露出的消息。 越是如此想,他的神色越加凝重。 恐怕这所有的事情都不是什么外族与否的问题了。 应该说,即将来临的兵祸,恐怕就是「祸起萧墙」四字而已。 然则…… 得到了这个结论的竺允道,反而不想匆忙地离开这个于他而言并无任何拘束力的牢笼,而是闭上眼睛,开始纳气养神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