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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六:騃女娇儿】 (第3/4页)
一言不合,地官和嫖姚将军又拍着桌子吵嘴,嫖姚将军说她这个辅政大臣做得真窝囊,还九卿呢,这辈子都收不上来个实数儿。地官脸红脖子粗,瞪着眼嚷,‘我就窝囊!’ 小皇帝闭着眼睛等了好久,却只等来很轻的一下。她茫然地睁开眼,看见雾豹冲着她笑,一歪脑袋,头绳上缀着的小玉刀轻轻晃动。是苏小五最先反应过来,指着雾豹道“她玩儿赖,弹她!”便一拥上前,撵得雾豹满丹墀乱跑。虽然不知道姐姐跑什么,但看姐姐跑了,冥鸿也跟着,咯咯直笑,边跑边叫。 “慢点儿!”北堂岑喊了一句,不过没人理她。 苏小五从来没有机会弹雾豹的脑瓜崩,不抓住她不算完,雾豹往宫妇后头躲,抓着宫妇的衣带,冥鸿自然而然地抓住姐姐。也不知道是谁提议要玩马虎叼羊,五经博士的两个孙女就拉着姬莹婼也过去。苏小五当大老虎,张牙舞爪地来抓小羊。小孩儿之间的情绪本就是一个带动一个,原本姬莹婼还有点不明所以,苏小五扑过来,宫妇伸手拦她,大家都跟着宫妇往后转,她不自觉地就很兴奋,小脸跑得粉扑扑的。 马虎叼羊的游戏北堂岑小时候也玩过,人只要一多,在后头的就得一直跑。说起来,倒更像黄蜂甩尾。正想着要不要提醒一句别摔了,天娘姥姥就迫不及待地显灵,世事原本如此,好的不灵坏的灵,小皇帝一错手就被那力道带得扑在地上,后头是五经博士的孙女,也跟着摔了。小五把两人扶起来,那宫妇一回头,吓得魂都要飞了,跪在地上捧着小皇帝的手,不住问她没事吧?疼不疼? 见关内侯阔步走上前来,姬莹婼其实是很有些心虚的,不知道自己这算不算‘出闪失’?会不会有人因此掉脑袋?她好不容易才有些伙伴,如果以后大家都不肯跟她玩了,那她要怎么办?“我没事哦。”姬莹婼将两手往身后一背,仰着脸对关内侯道“我是自己摔的,我没事哦。” 那是小孩子逞强时才有的语气,眼圈都红了,还不给人看。“臣知道,臣看见了。”北堂岑让雾豹把其他小孩儿领到一边去,特意嘱咐了先别告诉苏将军,省得她脾气上来要揍小五。正准备跟那宫妇说两句话,让她先起来,小皇帝就往跟前挪了一步,把那宫妇护在后头,强调道“我没事哦,真的,不关娄兆的事。” “小娘们一处玩耍,有些磕碰是正常的。臣知道陛下没事,也知道不关娄兆的事。”北堂岑停顿片刻,问道“陛下能不能给臣看看?” 见小皇帝犹豫,北堂岑接着道“臣是宿卫之士,天女押衙,保护陛下是臣的职责所在。是臣把陛下带来南宫,臣须对陛下负责。” “那你不能跟别人说。”姬莹婼还是信任关内侯的,将两手递到关内侯眼底。她有时半夜惊醒,哭着不敢睡觉,皇姥姥就把窗牖挑开一道缝隙,让她往外看。 静夜之中,关内侯端一把大座,守在寝殿门前,身影岿然不动。阶下宫灯明灭,长枪横在膝头,寒芒正盛,尚未唤醒渴血的本性,安睡如婴儿。皇姥姥说‘那是我义女北堂,孑然一身,举目无亲,拜在天女门下。不论谁想伤害婼儿,须得先踏过她的尸骸。’ “娄兆,你去太医院取些跌打酒和细帛。”北堂岑将小皇帝抱到丹墀的台阶前坐着,宫人已打来清水。北堂岑捞起帛布拧干,擦去陛下掌心内的浮土,两道擦伤如同玉沁,缓缓往外渗血。姬莹婼拧着眉,小脸皱成一团。“痛吗?”关内侯笑着问。“不痛。”姬莹婼瓮声瓮气地作答。 “陛下是第一次摔跤吗?”北堂岑给她披上衣服,又将裤腿卷起来。膝盖也都擦破了皮,已能看出淤血了。“嗯。小时候也摔过,但不记得了,那些不算。”姬莹婼靠在关内侯怀里,怕自己掉下去,遂两手圈着她的颈子。姬莹婼身上挂了彩,她的几个小伙伴也无心玩耍了,一会儿跑过来一个,探头探脑地瞧一瞧,问两句。只一道玩耍了半个下午,感情深得像是从小玩到大一样。 娄兆拿来了跌打酒,北堂岑问她有没有惊动太医院的人,她摇头,道“只说是孩子们一起玩的时候跌了,没说是哪个。”她看出来小皇帝不想让人知道,于是三缄其口。还挺聪明呢。北堂岑低着头给姬莹婼上药,替她揉着膝盖,夸赞道“北宫的宫妇和世夫们都不敢带着陛下玩耍,只有你有胆气。”说罢又问小皇帝,道“陛下喜欢娄兆吗?” “嗯。”姬莹婼点头,说“喜欢。”她觉得膝盖有些痛,不由往后缩,将关内侯搂得更紧了,委屈道“那些世夫平时都拘着我,不让我干这个,不让我干那个,不让跑不让跳,动不动就跪一圈,把我围在里面。”说着说着就淌眼泪,娄兆跪在阶前给她擦,连忙安慰道“奴婢陪着陛下玩,陛下尽管跑,尽管跳,奴婢都能追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