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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还得为了开庭东奔西走。 丧礼费、律师费、学费、房贷,就算语娟也出去打工了,仍支付不要那么多的费用,于是坚持不收和解金的母亲,除了白天在早餐店的工作,晚上还得到处兼差,就希望能多赚点钱。而母亲的慢性病也就是在那时候,因操劳过度而越来越严重了。 可是,身为孩子的她却并没即时察觉到,每日都忙于念书与打工之间。母亲太坚强,在父亲走后独自撑起整个家,但却从不喊累,怕她和弟弟担心。母亲只要他们好好唸书,因为唸书是唯一摆脱穷困的方法。 直到胜诉了,房贷缴完了,母亲也倒了下去。 「母亲病倒后,家里的重担就落到了姊身上,她除了当家教,还兼了不少差,所以很少有时间和朋友一起出去玩,甚至连毕业旅行都没去,就为了筹母亲的手术费和医药费。」尹弟感叹道。 「不过,你真的不知道这些事吗?你和我姊不是同学吗,当时新闻也有报呢。」 语气一转,天祈只是尷尬地笑笑,然后解释:「因为毕业后全家就移民到美国了,所以不太清楚这几年台湾发生的事情。」 「这样啊。」尹弟明白道,随后说:「其实我出来是要去楼下的便利商店买一些吃的,你有想吃什么的吗?可以顺便帮你带上来。」 「我今天在晚宴上吃了很多,还不饿。」他说,「你姊今晚一整夜都会待在病房里吧?」 尹弟回头望了一眼病房门口,答道:「依我对姊的认识,她大概会一直待到早上,等护士过来才会回家休息。」 「我也这么觉得。」他的嘴角不自觉弯起一抹笑,停顿了一秒说:「那我先回去了,很谢谢你今天告诉我的那些事。」 「另外──」拿出皮夹,他从里头抽出一张名片,递向尹弟,「如果你们之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都可以打上面的这个电话给我,我会很乐意帮忙的。」 接过名片,尹弟瞄了一眼上面的人名,眼底露出一抹晶亮:「天祈哥哥,你是不是想追我姊?」 「不然怎么会这么热心?」 「这……只是关心而已啦!再怎么说我们都是老朋友了。」他解释,但见眼下的人似乎不太相信他的说词,又补充道:「你也很清楚语娟的个性吧,怕造成别人的困扰而不敢求助于人,所以就算遇到了再大的困难,也总是自己一个人面对,不希望带给旁人困扰。」 「所以我才会希望你这个弟弟,可以打电话给我,因为我知道要是跟她说,她一定只是礼貌地说会,但事实上是绝对不会。」但更悲伤的事实是,就算语娟要求助谁,也绝对不会求助这个十年前离开她的自己……想到这,他不禁在内心暗自感慨。 「我姊的确是这样的人。」尹弟微笑,可是那抹笑却掺了一丝丝感伤,只是很快又转回刚才晶亮的眼神,「天祈哥哥你放心,我一定会打电话的。」 虽然那两句话,中间应该还可以再加一句,天祈却没再说甚么,只要笑脸以对。 被认为别有居心也罢,只要能得知语娟的近况,有事或没事打他都不在意。 只是── 曾经比语娟还唯唯诺诺的小男孩,儘管只在十五岁时与他有一面之缘,只说了寥寥几句话,在印象中天真呆傻,没想到如今却能露出机灵明亮的神情,在大学生青涩的气息里暗藏一份沉稳与可靠,是他所讶异且感叹的啊! 离开医院,回到车上,天祈并没有马上回家。 车内,他拿起手机拨了一通电话。原先他还不抱太大的期望,认为一定会进语音信箱,没想到忙音两声,就传来了声音: 「什么事?」 「你还没睡喔?现在半夜三点耶。」他回。 「我正好要睡了,你就刚好打来了。」他悲惨地说,「我已经两天没闔眼了,你有什么事快说。」 「你现在可以出来一下吗?」 对方没有立刻回,应该是在听见的当下断了一根神经,气到无法马上回应吧。 「你是想看见明日早报某校研究生半夜走在路上暴毙的新闻吗!我要睡觉!而且我现在在学校的研究室,我不是跟你说过,我这一个月都睡在研究室。」 是有说过,而且他好像还是说半步都不会离开研究室的,因为每日都有学弟轮流来为他送三餐,所以没有必要是绝不会出研究室。 「好吧,那我只问你一个问题就好。」 「快问。」 「如果你所知道的语娟过去的那十年是一块圆饼的话,你那天所告诉我的事,佔了那块圆饼的几分之几?」 「很数学的问题。」传来一道带有笑意的声音,「你觉得佔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