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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座那拿来一条毯子,解开安全带,上半身越过座椅中间,小心翼翼地盖在他的身上,同时也嗅见了他身上那股刺鼻的酒臭味。 其实他可以不必帮她喝那么多,因为她的酒量并不差,这点他应该也很清楚才对,但喝酒终究是伤身的,还有就是在那么多男生面前喝醉也很不妥。他大概觉得是他邀请她的,所以有责任保护她,包括帮她喝酒,她想。 但若是其他人为她喝酒,她不会领情的,反而会自己开来喝,但因为是他,因为是眼前的这个男人,她才愿意接受这份体贴。然而,感伤的是,这样的体贴换作是其他女人也是一样的分量,因为他对谁都是这么温柔。 所以,在还能问心无愧地接受时,就让她多享受一下吧。 听见到车外传细微的引擎声,女生这时缓缓睁开眼,移离那双轻轻贴上男生嘴上的红脣,系上安全带,踩下油门驶离这条马路。 经过整整十二个多小时的昏睡,下午三点鐘醒来的天祈,虽然脑袋仍十分昏沉,把洗面乳当成牙膏挤在牙刷上,刷了半分鐘才发觉不对劲,一点劲凉的刺激感都没有,立时稍微清醒了一点,没像上次宿醉把洗发精当成沐浴乳,顺利地洗完澡,换上一身清爽的居家服。 再加上喝了昕乔不知何时送来放在客厅的解酒汤(因为预料到他可能会睡死,所以昕乔预先要了他家的电梯卡跟钥匙),傍晚时精神好了许多,便按原定计画,开车到语娟驻唱的酒馆吃晚餐。 深怕会没位子,这次也先订位了。一走进去,老闆就热情地过来招呼了,而令天祈意外的是,老闆还认得他,一开口就说帅哥你又来啦。不仅如此,还发现这位老闆只要是熟客,都会为他们取个绰号,只是那些绰号都太稀松平常了,害他以为老闆只是随便乱叫,像是小妞、黑人、有钱人、小胖、帅哥哥等,因为这些称呼他上週也听过,而且好像还是同个人才会这么判断。不然,可以叫帅哥的男生也蛮多的,但为甚么只叫他是帅哥呢? 难道他帅到只能配这个称呼了? 就在天祈陷入这么自恋的难解问题时,一群人正好走进酒馆,老闆热情地喊小美人好久没看见你了。彷彿受到某种力量推使,他不自觉回头,而这一个回首,正好也与那位小美人对上目光。 所谓的一见如故,如果只照那四个国字直白地翻,就是一看见那个人,就像看见老朋友有一样。由于失去了童年的记忆,又离开了台湾,他根本没机会遇到旧识,这种第一眼看见对方却愣住的反应,不是出于她美若天仙,也不是她长相奇异配不上小美人这个绰号,而是── 是她吗? 是他吗? 特别是当那个人也以和自己同样的眼神望住自己时,睁大眼想将对方看进眼底,试图从记忆里搜索出彼此的名字对应现在的模样,这种感觉……他活了二十六年,终于有这种一见如故的感觉,不禁让他的心中油然升起一股莫名的感动。 在空中愣愣地对望了整整两秒,女生率先收回视线,和老闆说了一些话,就带着身后那群人到距离天祈有两张桌子距离的位子。 虽然她的发型变了,柔顺的长发如今是一头齐肩的内弯短发,修饰了原先的长脸,又或者是她的脸型的确随着年纪有些改变了,一时之间还认不太出来。除此之外,套了一件薄外套的她,外套内那一身凸显身材曲线的t-shirt和短裤,也很难与当年只穿着制服的平胸女孩联想在一块。 但从刚刚听见她和向老闆对话中听见语娟的名字时,回过头的天祈这时已经很肯定── 这位小美人就是艾紫琳! 只是他的餐点这时正好送上来了,所以他便没再转头看紫琳,只是默默吃着热腾腾的焗烤饭,和喝着葡萄汁。那怕很想和她相认,还是会怕这样做可能会打扰到她和她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