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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第2/2页)
得我时而清醒时而恍惚,额上冷汗直冒。 身边有窸窸窣窣拖动铜炉的轻微声响,我扭过头,微眯着眼,看清了来人——送我上昆稷山又给了银子贿赂管营大人以避杀威棒的那个老差拨。他其实看起来并不算老,大概是他所呈现出的暮气沉沉的状态令我每次见他都会混淆他的年纪。 “看来我是白白浪费了十两银子。”他叹了口气,像是在可怜我,又像是早就预料到了我的今天从而没有半分意外的从容。 “我……” 我想说自己并非寻死,却也无法解释自己那刻癲狂的行径。我清楚明白地知道那样做的下场,却仍然没有克制和收敛。 除了同我说了那句话之外,直到离开,他都没有再开过口。曹差拨不知何故在屋子里踱了几步就匆匆追了出去,全然把我给忘了,我倒不是真的害怕他要报復掐死我,只是现在冷静下来对他心有愧疚。 “鹿鸣!”窗外有人小声的叫我,我望过去看见了林愈的半张脸。他鬼鬼祟祟地往远处张望了一下,然后悄悄地摸了进来,见了我,显得异常欣喜,“唉,你可终于醒了,真是吓死我了。” 看着少年被山风吹得红扑扑的脸蛋,我忍不住笑了,“你怎么来了?” “我放心不下你啊,所以这些天一直偷偷来看看你。”他蹲在我躺的那块木板边,摊开手靠近铜炉取暖,“云城来的大夫说若你七天之内不醒,恐怕就醒不来了。” “云城?” 林愈点了点头,“咱们这儿一向没大夫,谁要是生了病挨不过死了那都是自己命不好,说起来还多亏了曹差拨,找来了云城的大夫上山来看病,顺便就把你给一起治了。” 他说的让我心头一热,有些恍惚,还没细想又听那活泼的少年嘮叨上了,“刚才我进来的时候瞧见曹差拨好像同那个送炭的吵了起来。” “送炭的?” 林愈指了指堆在一旁那半箩筐的炭,“那个不是他送来的吗?我瞧见他挑上山来的,怕被他发现,我没敢靠近,直到他和曹差拨都走了才敢过来的。这差事可不好做,山下那个麻子可不是个省油的灯。” 他的话令我云里雾里,他见状叹气道,“你可真是个眼里没人的人。就你刚来的时候,带你上山的那个。不管是谁,上来可都被他扒层皮,他要是心情好,留点银子给你逃过那杀威棒,要是他心情不好,一个铜板都要摸去。听说我们这儿的差拨都很气他,银子都到了他的兜里去了,可也没办法,谁让那麻子是管营大人的大舅子呢。” “麻子……管营大人的大舅子……”听了他的解释,我更是困惑不已,一时千头万绪又无法抓住关键,可我唯一能确定的就是在这座平静高山的掩护下,有些事正在悄然发生,对我而言,这也许并不完全是坏事,一个大胆又冒险的计画慢慢在我的脑海里清晰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