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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江郎酒宴,无瑕送礼 (第5/6页)
,他先体力不支,病倒在了半路上,尸体怕发臭,狱卒没有将他尸体运回来,而是就近找了个山坡埋葬,只带了一件囚服回来。 何其可笑,身为法学世家的嫡系血脉,最后的衣冠冢,居然是一件囚服! 至于陈氏,她接连丧子丧夫,精神悲痛之下,重病不治,药石罔顾,也跟着赴了黄泉路。 朱家本家嫡系,如今只剩一个朱蓉蓉,可叹,她出家了。 妙音走到火盆边,拿起冥钞扔进去,火焰顿时窜得极高,片刻,将冥钞燃烧殆尽,只剩黑灰,随着风的吹拂,在半空中四散着。 棺材还没盖棺,陈氏闭着眼眸,面容蜡黄,妙音静静望着她,脑海中忽而想起很多事。 小时候,陈氏对她的殷殷关爱。 少女时,陈氏哭求她出嫁,救朱满堂的情形。 还有,嫁人后,她第一次遭受玉歆的拳脚毒打与房事羞辱,她哭着回家,朝陈氏求助。 陈氏躲闪的目光,劝说她暂且忍耐,教导她如何柔顺讨好玉歆的话语,全都历历在目。 不是没有过期待,不是没有过渴盼,只是,最后都冷下来了,变成了火盆里的飞灰,被风吹没影了。 她淡淡收回视线。 黄澄澄走到她身边,低低道:“去世前,朱夫人一直在念叨你,口中说她不能陪你一起等到奇迹出现的那一日,她很遗憾,也深感歉意。” 齐翩翩带着哽咽泣音:“她含恨而死,郁郁而终,连我这个外人见了,都为之动容,刚才才会对你口出怨言,蓉蓉,你不要同我生气,我实非有心。” 妙音声音浅淡,语调舒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恨之人必有可悲之苦。” 她释怀一笑,道:“我不怪她了。” 在陈氏死去的那一刻,她对她的所有怨愤尽皆消亡,这是一场非死亡不能解的母女仇怨。 陈氏之前掏空了家底,才勉强还清了受害人家属的赔偿金,朱府已经是个空壳子了。 妙音打算将所有奴仆遣散,她将卖身契还给他们:“从今夜开始,你们都是自由身了,自去寻你们的归处吧。” 奴仆激动地拿着一纸卖身契,手微微颤抖,他们面上有惶然不安,也有憧憬向往。 须臾,他们全都跪下,感激不已:“谢小姐!” 妙音面色宁静,“这里没有小姐,只有妙音道士。” 奴仆们改口:“谢妙音道士!” 奴仆们收拾好包袱,纷纷走了。 妙音也要走了,朱岱追上来,伸出手臂,欲言又止,只是慈爱地望着她。 齐翩翩与黄澄澄站在一旁,切切望着她。 妙音浅浅一笑:“不必相送,今夜,你们送走的不仅仅是朱夫人,还有朱蓉蓉,日后,我只愿听见别人唤我妙音。” 齐翩翩与黄澄澄对视一眼,到底是改口了:“妙音。” 妙音颔首,太乙观的一个女冠来唤她,她随之走了,朱岱望着她毫不留恋的背影,深深地叹了口气。 * 须臾,江过雁回来了,身后还跟着吴秋舫。 小红杏迎上前,“江郎,你终于归家啦?” 江过雁神情有点奇怪,不似往常那样和煦,反而有点沉郁。 小红杏不解,悄声问:“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江过雁依旧没有回答,小红杏只好看向吴秋舫,吴秋舫接收到她问询的视线,微微摇头,表示不知。 唐人桂见到他,要拉他进去喝酒,吴秋舫将礼物拿给小红杏:“江夫人,这是在下祝贺江大人升任的贺礼,望不吝笑纳。” 小红杏接过,笑道:“吴廷尉客气了,人来了就行了。” 吴秋舫礼貌一笑,与唐人桂进去了。 小红杏双手挽着江过雁手臂,关怀问:“到底怎么了?跟我说说。” 江过雁长长呼出一口浊气,“刚才有条狗在我耳边不停吠,吵得我头疼。” 小红杏登时着急,“你又头疼啦?要不下次蒋御医来家里,我叫他帮你也诊脉一番,如何?” 江过雁摇头,“不用,我没事。” 小红杏还想劝,江过雁将她双手拉下来,道:“前厅的客人我来招待,杏儿,你去后厨给我做长寿面?” 小红杏看了一眼天色,已经黑下来了,“你吃过晚饭没有?” 江过雁道:“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