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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节 (第1/3页)
这些年母亲带着他生活在镇上, 父亲每隔两三月方才来一回,每次都是匆匆地来,又匆匆地走。是以当他撞到母亲的贴身婢女偷偷摸摸带回安胎药时,只觉得如同晴天霹雳。 ——那三个月里,父亲根本没来过。而母亲有孕不过两月余。 反倒是这些年镇上一直有些风言风语, 从前他只当做是镇上人嘴碎瞎传,可当真回想起来,却觉得空穴未必来风。 但不管母亲之前到底背地里与谁有来往,这个孩子的存在都决不能让外人知晓,更不能叫父亲知道。他将利弊摊开来说与母亲听,好不容易才说服她同意落胎,但没想到事情还没办妥,父亲召他去上京的信就先一步到了。临去上京前,他对母亲千叮万嘱,母亲也答应得好好的,却没想到还是出了岔子。 似已经预见了父亲知道后的景象,叶泊如脸色煞白白的。他双手撑子桌面上,倾身紧盯着叶云亭,若是可以,恨不得扑上去生啖其肉。 “你知道我要什么。”叶云亭岿然不动,凝着他的眼神如同见到猎物落网的猎人般冷酷:“现在,我们可以重新坐下来好好谈谈了?” 他挽袖端起茶盏,茶盖不疾不徐掠过茶沫,神态从容而笃定。 叶泊如撑在桌面上的五指攥成拳,面目一阵扭曲,目光来来回回自两人身上扫过,满是不甘和愤怒,然而,最终他还是颓然坐了下来。 他输不起,若是此事叫父亲知道,恐怕连他也会被牵连。他还要借着国公府的势往上爬。 “真正的解药我留在了府中,我命人回府去拿。”一句话,说得咬牙切齿。 “我娘在哪里?还有,你必须保证绝不会将此事泄露出去!” “我觉得你现在还没认清形势。”茶盖不轻不重扣在茶盏上,发出一声轻响。叶云亭放下茶盏,冷淡地瞧着他道:“你现在,可没有谈条件的资格。” 叶泊如额头青筋迸出,沉着脸道:“你就不怕我鱼死网破?!” 他大约是恨极了,牙关鼓起,眼周爬起细细的红血丝。 “我怕什么?”叶云亭倏尔轻笑一声,侧脸看向李凤歧,问道:“王爷怕么?” 李凤歧支着下颌,一副看戏的姿态:“还没人叫本王怕过。” 于是叶云亭便转回脸来,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怕的人只有你。” 探子去镇上,不仅打探了冯氏的情形,连叶泊如在书院的旧事也都打探的一清二楚。他打小就自命不凡,大约是知道亲爹是国公爷,与书院的同窗相处并不融洽。他做梦都想离开小镇,回上京来。 如今终于回来了,怎么舍得离开? 叶云亭拿准了他的命脉,并不怕他会玉石俱焚。 静室里安静下来,只有叶泊如沉重的呼吸声。他挣扎良久,不得不承认叶云亭说得没错,怕的人是他。 就算只是今日与明日的差别,他也要拼尽全力,多争取一日,至少有时间可以给自己再多留一条后路。 他倍感屈辱地闭了眼,不愿承认栽在了最看不起的人手里。然而再睁开眼,却见叶云亭与李凤歧自顾自地品着茶,自始至终没有将他放在眼中。 他是落在蛛网中不断挣扎求生的猎物,而对面的两人,则是蓄势待发的猎人。 “我立即叫人去拿解药。你将我母亲送回镇上。”叶泊如还是坚持道。 叶云亭没答应也没有反对:“先让我们验一验解药。”他忽然又笑了一下:“那么轻易就从韩蝉那拿到的解药,说不定不是解药,而是毒药呢。若是毒药,对我们可没有半点价值。” 叶泊如刚想说不可能,可紧接着对上他的目光,话就卡在了喉咙里。 他忽然想起了崔僖那番莫名其妙的话,神情变得不确定起来。 但到底还是去命人取药。 三人在静室中等待,李凤歧闲着无事,让招待的僧人送了一碟松子进来,而后便挽起袖子开始剥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