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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二:狂梦(3) (第1/2页)
黎蔓秋没有正面回答,但她已经决定要重回望西城一趟,再去见见心爱的女人一面也好,把她的另一个女儿带来也好。 黎蔓秋的启程令江玉之极为满意,几乎是心花怒放,她把家里打扫了一遍,布置了两间新的房间,她想着母亲和姐姐都要来。 一日,浅川绿邀请她去赏花,一心等待母亲和姐姐的江玉之犹犹豫豫地应了。 一树树开得烂漫的樱花树下,来来往往赏花的人不计其数。中途,穿着棕色和服的浅川妙子赶上她们,开口便问:“秋子还没回来吗?” 江玉之望了她一眼,风轻云淡说:“还没有。” “郁子怎么不跟她一起去呢?”浅川妙子问。 “那个时候我身体不适。” 一起回去,江玉之倒是想,可黎蔓秋说两个人麻烦,一个人可以赶着去再赶着回,再者,她希望不管她是上午回来还是下午回来,或是夜里回来,家里都有人能帮她拎行李,能帮她倒杯茶水,而不是两个人风尘仆仆,进门后还得自己伺候自己。因此,江玉之留在家里看家,若邻里问起,便只说黎蔓秋去了北海道看病重的亲戚。 黎蔓秋一直骗人,大多时候骗人说她是北海道人,按她的说法是,北海道离京都远一点,择远一点的地方说是故乡就对了。如此,她便一直是个背井离乡的孤家寡人,虽然有钱,但也有几分孤寂在里面,像一个有不为人知的故事的人,带着一股神秘的气质,容易让人对她产生同情,产生好奇,好心的平日里也许还会关照着她一些。 江玉之一开始诚觉黎蔓秋的想法很不错,可她在这里生活就没见过有邻居对她好一点的,关心一点的,现在回想过去浅川妙子谈过的故事,她算是找到原因了。 浅川妙子从小在祇园长大,十几岁便成了艺妓,一直到她怀了某个不知名的男人的孩子后隐退,她至始至终都是个不入流的艺妓,而“不入流的艺妓”就是黎蔓秋给她的评价,她的原话更是恶毒,“不入流的艺妓就是下贱的妓女。” 当年还是妙龄女子的黎蔓秋就已经是个老成的人,有着惊人的巨额财产。她和浅川妙子第一次见面,短短一句自我介绍便叫人同情不已,“我叫长野秋子,父母双亡。”然而转眼间,她却成了一个在祇园里拥有叁家酒楼和叁十几个艺妓的老板,浅川妙子就是其中的一个艺妓。这样的瞬息变化,对于浅川妙子来说猝不及防,她愣了一个白天,晚上接客时仍然恍惚。 祇园里歌舞升平,锣鼓喧天,垂挂的灯笼一簇簇光芒灼灼,男女的谈笑一串串,乐音靡靡。 浅川妙子斜眼望着窗外墨蓝色的天空,微微颤抖的手举着一杯酒送到男人的嘴边。 什么时候才是尽头呢? 黎蔓秋时常在卧房里喝得半醉半醒,再叫上当时的一个花魁跪坐在旁边,弹古筝,奏琵琶,直到她醉得不省人事。有时她玩心上来了,会让管年轻艺妓们的老大姐,曾经也是花魁的梦千代替她上妆,穿上和服。通常她会坐在镜子前对着自己上完妆的脸哈哈大笑,笑得像个疯婆子一样在地上打滚得发型也乱了,于是梦千代又得帮她梳头,叁次下来后梦千代都是等她闹完了再帮她梳头。 黎蔓秋不是一个艺妓,即便是假扮,她也扮不成。她没有艺妓的歌舞本领,也不懂得在言语间取悦客人,更过分的是,她喜欢在酒席上拿对方说笑,对其他艺妓搂搂抱抱,甚至跟客人抢着将艺妓搂进怀里,仿佛是不想做生意了,也仿佛是她发酒疯,忘了自己的身份,以为自己是客人,是男人。梦千代每次都在替她打圆场,收拾烂摊子,有时候实在不行就示意被她搂在身边的姑娘将她灌醉,再把她送回卧房里。 可即便是这样,那些场子被她“关照”过的客人下一次来的时候竟然还希望她在场——“秋子真是个可爱的姑娘呢!”他们的赞美传到了黎蔓秋的耳边,她只是和善一笑,“男人真是群下贱的东西呢!” 后来,浅川妙子发现自己怀孕了,可悲的是她不知道是哪个男人的。她不得已向梦千代寻求帮助,偏偏好死不死让黎蔓秋给撞上了。那个时候,黎蔓秋眼睛里的厌恶令她终生难忘,她盘腿坐在她们面前,一声不吭,脸色犹如寒冬水面的一层冰霜。 梦千代觉得不要孩子的好,可浅川妙子想要,也许是好奇心使然,也许是母性使然,她就是想要这个孩子。 眼看着黎蔓秋不发表任何意见,像一尊雕像,梦千代便试着说,孩子生下来,长大以后,得在这里工作。 这个时候,黎蔓秋发话了,“离开这里吧。” 黎蔓秋表面上赶走浅川妙子,断她的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