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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二:狂梦(1) (第2/3页)
姐姐呢?姐姐上学吗?” “……你爹不让她上学。” 在裁缝店自力更生的江韫之一有空就带江玉之去游玩,去租界瞧那些洋人。这个时候的江韫之仍是她心里的姐姐,胆大贪玩,无所顾忌,而且还心灵手巧,很快就学会做衣裳,用一块紫色的绸缎给她缝制了一件旗袍,上面绣着白玉兰花。 和江韫之在一起的光阴是非常幸福的,江玉之由衷希望一辈子都这样过,可母亲来了,打碎了她的愿望。 当时,母亲给她一大袋东西,说很多令她听得发愣的话,唯一记得的是船票在五天后出发,路途可能会长一点,还得辗转几个地方,不过她不用担心,到时去港口会有一个叫黎蔓秋的女人带她抵达目的地,黎蔓秋也会照顾她。 等母亲全都说完,江玉之失神地问:“姐姐呢?” “……你先去,你姐姐晚点去。” “为什么呀?” “因为,妈妈家里出了点事,姐姐她……姐姐她要继承一些东西。” “那我等姐姐。” “不行,玉儿,你得先去。听我说,你先去,先熟悉了,等姐姐去的时候,你才能关照姐姐,不然两个人……两个人一起去都傻乎乎的,会给人骗了。” 出发的前一天傍晚,江玉之从学校收拾东西去江韫之住的地方,说明了一切,江韫之陷入沉思,一声不吭。 临睡前,江韫之对她说:“去外面要好好照顾自己,明天我还有事,不能陪你去港口了。” “姐姐,我等你来。”她甜甜地笑着说。 …… 黎蔓秋是一个离过婚、膝下无子的单身女人,脚踩高跟鞋,身姿姣好,穿着一套得体的墨绿色洋装,头上戴着一顶同色的大宽沿帽,上面系着一条纱巾。她微微一笑,露出的皓齿在那鲜艳的红唇衬托下显得异常的白,双眼炯炯,精神奕奕,风姿卓然。 对于这个和母亲年龄相仿,精神面貌却截然不同的女人,江玉之有着无限的好奇。 从母亲身上,江玉之只看到万物被封存于秋冬,寒风萧瑟,枯枝败叶零落一地;从黎蔓秋身上,她能看到春夏的娇艳浓烈,一望无际的平原与接连起伏的群山迭峦,树木繁盛而绿叶茂密。 黎蔓秋为她讲述自己的故事是在她们抵达日本以后,在京都安定下来。 黎蔓秋刚从战乱的欧洲逃出来,回到日本住了一段时间,想着多年未回故乡,寻了个空便重回望西城看看,谁知道那么巧,就碰上了江玉之的母亲时祎祎。 多年未见的女人早已不是印象里温婉贤淑的内敛姑娘,她的脸上有岁月的痕迹,眼神明亮却带着沧桑,瘦骨嶙峋的模样叫黎蔓秋心疼不已。 日思夜想,多年来不曾从她心头上消失的人儿就在眼前,触手可及,她却不敢伸出手,去轻抚一下她的脸颊。 “那么多年了,物是人非,沧海桑田,唯一不变的,是我没用。”黎蔓秋如此对江玉之说。 潇洒自认胆怯的黎蔓秋从小到大都不在乎什么,父母在,她就花点时间尽点孝心,父母不在了,她就是彻底自由到毫无羁绊的人。可每个人一生除了父母,还得有丈夫或妻子,还得有孩子,一个靠自己经营的家庭。 少年时,在亲眼看着从小到大最要好的时祎祎出嫁后,黎蔓秋受了很大的震撼—— “责任太重了,我担不起。结婚,生子,相夫教子,都是绑住一生的事。我胆子很小的,那时候没吓死还算好,现在回想起那时候的感受,心有余悸啊。” “那我妈呢?” “祎……她胆子也没比我大多少,可是身不由己。孩子,我跟你说,你别觉得我是在挑拨,我不玩这个,当然我也不说假话。你父母的感情如何我不知道,但是你妈当年嫁过去,原本是死都不从,可惜,命就一条,她爹妈给的,哪儿那么容易让她糟蹋了?可怜她,心地软,挨不过那……”黎蔓秋微微一顿,眼神凌厉地咒骂一声,“那下贱的女人,膝盖会弯当真了不得,一哭二闹叁上吊的,逼